齐王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不然也不会吃了这么个大亏之后仍然愿意老老实实当条看门犬。

齐王怕，不代表其他人就怕了，向来恩怨分明欠债还钱的武夫们这回是真准备一分一厘的与大凉把帐算清。当年借去八斗气运，近百三清宗师替大凉战死，这笔账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么糊涂下去。

人死，债不能消！

凉军是可以轻松将他们拒之门外的，却不能这么干，这是态度问题，毕竟远没到撕破脸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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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这几日换了好几扇大门，刚换上当夜便会被砸的稀烂，第二日再换新，再被砸烂，周而复始。

江叔子却不急，甚至还有闲情逸致与柳巍峨手谈于亭。

当事人都不怕，旁观者就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柳巍峨落下一子，嘿嘿笑道：“没数错的话等会该换第六扇了吧？那群匹夫可是叫嚣着要你提头来见呢，要我借些兵与你么。”

江叔子同样捻子落下，笑呵呵道：“现在这世道这么太平，整座江山都是大凉的，可没多余的给我争了，借了还不起，还不得被你利滚利敲上好大个竹杠。”

柳巍峨再落一子，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往东靠北那块不还有好大片荒地么，我这人就瞧不得良田荒掉，弄些人把它开垦了多好。我不缺人，你要多少便借多少，你知道的，我对老伙计向来不抠门。”

夜色渐深，能听到大门正在咚咚作响，隔了好远距离那闷响传进内院仍旧不减分毫。

江叔子默默敲着棋子，没说话。

不说话就代表拒绝，柳巍峨并没强求，这个话头就此打住。

赶工装上的大门明显不够结实，很快就听见一声巨响传出。紧接着，锣鼓声起，大门那边隐约有人唱起了大戏。

不过盏茶，重新归于安静。

柳巍峨由衷赞了一句：“果然一分钱一分货，这戏子确实值这个价钱，就是门匠累些，明儿个又得起早了。”

江叔子轻轻落子，笑道：“也累不到几日了，估摸着很快就有客登门了。”

“谁？”

“丘涂写观天契的那丫头。”

柳巍峨疑惑抬头望着他，问道：“那丫头肯出丘涂了？找你的？”

江叔子笑着摇头：“找你的。”

柳巍峨摸了摸脑袋，愈发觉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