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婉如叫道：“我们从来没有得罪过巫山，亦雨的事情也只是两个年轻人的赌注，江湖人一诺千金，哪怕赌得荒唐，但天下英雄都能见证，柳家绝没有有意偏袒于叶秋……”

“如果只是一个弟子受挫，只是一把镇山宝剑折断，这件事情并不严重，但你根本不知道巫山真正的用意……他们的用意是回天诀！为了修真至宝回天鼎，巫山绝不会放弃，绝不会！相比较回天诀而言，东湖的千亩良田根本不值一提……”

婉如脸色苍白如纸，回天诀，这是一个柳家也就几个人知道的秘密，甚至连她都只知一点点皮毛。但她知道，涉及到回天诀的事情，都是天大的事情，巫山为了千亩良田，可以灭了万家，现在为了回天诀，又怎么能希望他们不生点事、就此平稳过渡？

“为了柳家一百七十余口，本来我们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回天诀……”柳青的声音很奇怪：“但我们绝不能！如果巫山得到回天诀，从而解密回天鼎的无威力，落霞山与阴阳谷将无力与巫山抗衡，整个天下的格局将发生大变，巫山将无人能制……你可以想一想，以巫山人的心性，天下将是何等可怕的局面？”

婉如无言！

“你也许还在心里责怪做爷爷的心狠，也在责怪我这个做父亲的心狠，但你该知道……牺牲亦雨一人的幸福，却是保全柳家甚至保全天下的唯一机会。”

婉如大震：“你……你还想杀了她？”

柳青缓缓摇头：“不是我想，而是父亲！……父亲交给你一个任务，紧急炼制九阳玉鼓丸！”

婉如久久地盯着她的丈夫，一颗心冰凉入骨！九阳玉鼓丸，名字很好听，但却是天下最奇妙的药物，普天之下，只有她娘家会炼制，对于普通人而言，这药还可以在短期内让人筋骨强壮，劲力大增，哪怕是人已半截入土，这药物一服，立刻就能重新还阳，乃是续命的良药，但对于修真者而言，却是另一个结局，修真者一服，先天功力中加入了后天的因素，功力立刻不纯，虽然不会致命，但一盏热茶时间之内，决不能使用功力，如果有人趁这个机会要杀了他，实在是容易之极……

“你这就开始！”柳青转身不再看她。

“好！”婉如答应了，对于她的丈夫，她向来百依百顺，几十年了，都成习惯了：“我去拿点药草！”

她出门了，柳青没有跟，但他的眼睛很奇怪……

亦雨房门轻轻敲响时，亦雨正在窗台和她的臭生眼对眼，趴在窗台面红耳赤。

房门一响，她慌了，狠狠地瞪他一眼：“快跑！”转身叫道：“谁呀？”

“是我！”

“妈妈……”更慌！

“我的孩子！”房门口，妈妈微微一笑：“开心吗？”

“开什么心呀？”亦雨咬着嘴唇压制内心的快乐：“没有啊……”

“让外面的小子进来！”妈妈说：“妈妈有话告诉你们！”

“外面有人吗？”亦雨脸红了：“这深更半夜的……”

妈妈瞪她一眼：“还装，都看到了！”

“妈妈……”亦雨抱住她的手轻轻摇。

“伯母！”窗子打开了，一条人影一翻而入，正是叶秋，亦雨算找着台阶了：“妈妈，都是他……他赖皮……早就告诉他了，不准来……”

“好了！”妈妈说：“你在这里更好，我有一件事情要亦雨赶快去办，她一个人我不太放心，叶秋，你陪着她去！”

一句话，叶秋和亦雨同时喜笑颜开。

“……”妈妈吩咐完毕：“立刻启程，记住，别让任何人发现你们，要是让人知道你们这时候外出，败坏柳家的家风，你们的婚事妈妈可就反对了……”

“嗯，我化装！”亦雨连连点头。

“化什么装？”叶秋笑了：“我保证不被人发现不就行了……走！”手一伸，亦雨合理合法地进了他的怀抱，身子一起，从窗户消失，留下亦雨半声惊呼和略带几分做作的折腾……

……

妈妈探头从窗户口朝外，外面清风明月，再也看不到亦雨和叶秋，她轻轻一声叹息：“我的女儿，好好地去，好好地过日子……只要你们能好，妈妈就是死也开心！”

回到房间，她脸的泪痕消失无踪，平静地打开身边的药材包……

“将他们都送走了？”身后传来丈夫的声音，婉如微微一震。

“不用瞒我！”丈夫轻轻抱住她的腰：“这本来就是我要你做的……柳家既然难逃此一劫，何必让他们多丢两条命？”

婉如慢慢回身，看着丈夫的眼睛：“青哥！”

两人紧紧一抱，这一刻，两人心意相通，柳家的大难也许早就注定，在章家派人提亲之时起，柳家就有了如履薄冰的感觉，当时答应他们是无奈加恐惧，婚事汤也就形成了一个不可扭转的危局，但他的身手与势力也给了柳家新的希望，这希望很快破灭，唯有杀了他与她才能给巫山一个说法，让他们没有理由发飙这是爷爷的理由，但柳青知道，这个理由实在太牵强，父亲的幻想也太容易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