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82:前往圣城(1 / 2)

 食堂是个观察人的好地方。

这里空间大,往来的人员又多,许多人经常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或是谈论一些趣事,或是讨论工作上的事情。

有人吃饭很快,三两口就能解决碗里的食物,一张大嘴像是残渣搅拌机一样,咔嚓咔嚓地就将食物炫了进去。

有人吃的很慢,一根粉条要慢慢嗦,好似能将碗里到底有多少根粉都数的清清楚楚一般。

有人吃饭的时候高度专注,眼睛里只看得到食物,一声不吭,认认真真,态度十分端正。

有人却是一边吃一边和人高声交谈,眼睛就没落在自己的饭碗上面……

只不过是眨眼的时间,食堂就热闹起来,像是在大厅的中间,放了一个热闹的炮仗。

要说这个神治的世界有什么好处的话,大抵就是来自天南海北的部落民以及那些被领主们招募出来的原生领民,虽然样貌有着明显差距,却并未出现人类领主们前世那种十里不同音的情况——他们就像是修建巴别塔之前的人类,还未曾因为试图探寻神灵的踪迹被上帝用不同的语言分化。

人有着不同的样貌,不同的形态,但有一点在这些人身上却都是共同的:健康。

这里的健康不单单指的是身体上的健康,也是一种精神上的健康,他们虽也有着繁重的工作,却不像是红羽部落那些备受部落民们压迫的奴隶,眼神里没有光彩,总是活不了太久,即使身体没有生病,也会因为各种各样奇怪的原因死去;也不像是他们的那些同胞,除却打猎和性,生活中似乎就没有其他东西的存在。

emmm……他们也的确没什么其他东西可存在的。

只是没过多久,红羽部落的留学生们突然意识到,食堂今天的话题中心,好像正是他们。

不时投射过来的目光让几個年纪不大的年轻人感到一阵的别扭,心中有焦躁的怒火却又无从释放,因为看他们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几十个,甚至是几百个人,所有进到食堂吃饭的人,都会朝他们这边投来一道诧异的目光,不论男女老少,甚至有年幼的孩童,指着他们这边嬉笑地问家长道:“他们好可怜啊,是没有衣服穿吗?”

好在雷很快意识到了他们的这种情绪,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来对众人说道:“你们长途跋涉了一路,应该也累了吧,我带你们去学校给你们安排的宿舍,顺便把你们的新生大礼包领取一下。”

所谓的新生大礼包,其实就是夏城的新人大礼包,只是更有针对性一些。

发给学生的新生大礼包里,除了四季制服和一个背包以外,还有不少的纸笔和书本,作为远道而来的留学生,他们还额外享受到了一份生活物资——其实也就是木盆木桶和毛巾,夏城人民人手一个空间背包和盔甲三件套是不要想了,雷这样的家庭也就一个空间背包,用来放置一些贵重的物品呢!

但对于从来没有用过这些东西的红羽部落留学生们来说也已足够稀奇。

他们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茫然地跟在雷的身后,看着他将他们安排到各自的宿舍当中。

粮城对留学生们有点优待,但不多,他们虽不必像那些苦哈哈等着入籍的部落民一样,非得攒够足够的贡献,才能在粮城落户,成为粮城的居民,才能将孩子送进粮城的学校,才能有机会拿到粮城的高薪工作,但他们住宿的地方,和粮城普通学子的宿舍也没好到哪里去——二十四个男生,被分配到了六个四人间当中。

粮城的四人间倒不小气,几乎都是上床下桌的设计。

对于楚源和大部分读书期间住过校的人类领主来说,这样的住宿设计实在是算不得稀奇。

但这样的不稀奇,是建立在他们已经习以为常的情况下,而这些来自红羽部落的留学生们以前是个什么住宿条件?

虽还未到“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程度,却也差不了太远——即使是在聚居度最高的红羽部落,部落民的住宿习惯,也不过是在地上挖一个窝子,再搭上几个尖顶的棚子罢了,若是在迁徙的过程当中找到能够遮风挡雨的山洞,这样的棚子也是不必搭建的,就更别提具体睡觉的地方了,身下能有干燥的枯草作为铺垫,已经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床上是提前放好的四件套——床单被套还有枕头和垫絮,是的,四件套的另外两套,是枕头和垫絮。m.

垫絮其实就是草席卷,楚源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用大量的草席卷做垫絮,缓解过一开始没得睡的尴尬境界——毕竟他睡习惯了软床,是真睡不动庇护所自带的那硬板床,但对留学生们来说,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草席卷只有一张,其作用也只有一个,就是人睡在上面的时候,能够起到快速恢复精神力的作用,耐久度持续到草席卷破损为止。

至于枕头,也不是人类领主常见的软枕,而是将直接对半剖开经过晾晒上油处理的竹节……

简陋的让雷绝的有点尴尬。

“……如果你们睡不惯硬床的话,可以花几个铜子儿,卖点收割过后的稻草回来,垫在下面。

“或者买点毛皮铺盖什么的也行,既柔软,又温暖。

“对了,冬天快到了,你们如果不想冻得受不了的话,最好提前准备好暖石。

“伱们的宿舍看样子没通暖气……那暖石就很重要了,你们用过暖石吗?

“没用过也不打紧的,用过一次就知道该怎么用了。

“给暖石加热的地方是锅炉房,也就是烧开水的地方……”

雷说了半天,发现大家伙的注意力压根没在自己的身上。

有人像是抚摸着某种瑰宝一般抚摸着架子床,“我、我们,之后就睡在这样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