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兰‘复明’之后的数日里，他扮演起了妮娜的角色。</p>

每日黄昏来临时，被抽走一管鲜血，被喂食那些让他反胃…</p>

或者越来越香甜的血肉。</p>

他开始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低语，有什么东西，在黑夜降临后，在耳畔，在他的口腔里温柔地呼唤他。</p>

‘来吧，来吧…’</p>

‘用脆弱的血肉…’</p>

‘交换不朽的灵魂…’</p>

谁在说话。</p>

他开始变得虚弱。</p>

日复一日的，好像有种无形的力量包裹着他的躯体。</p>

从腿脚不灵便，到需要拄着拐杖才能下床。</p>

从手臂挥舞自如，到握不住烛台。</p>

他似乎被一只飞蚊般尖锐的长长口器吮走了生命力。</p>

很快。</p>

他大概就会像妮娜一样，变成一具无法行动的、活着的尸体。</p>

罗兰静静躺着，数着日子。</p>

数着自己的绝望和希望。</p>

直到…</p>

某一天黄昏。</p>

终于。</p>

他听见楼下传来了极为嘈杂的声音：撞击声，爆炸声。</p>

还有那些仆人们的哭喊声，尖叫声。</p>

这回可不整齐划一了。</p>

房间变得嘎吱作响，火光顺着楼梯，一路烧到了二楼。</p>

他蜷在床角，盯着门，看赛斯·威尔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他脸上的皮肤像蜡一样融化剥落，露出里面如蛛网般缠结泵动的血丝：里面似乎长了一颗跳动的肉瘤。</p>

男人不复以往的体面，浑身上下都有被烧焦的痕迹；黑色的礼服也不笔挺干净，光着脚，手指掉了三个，一瘸一拐。</p>

烈焰在门被打开后，一路钻了进来。</p>

金色的烈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