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默不再多言，想那周德自此恶毒缠身，应可无大患，心下略宽。</p>

只是对朝中之事，更是淡漠。</p>

至于遭那两人袭击之事，并不曾对柳权提及。</p>

柳默欲告辞回转，柳权却道：“且慢。”</p>

“父亲还有何事吩咐？”柳默道。</p>

“你如今年岁已长，又常在军中，事务皆熟悉，不如到军中任职。”柳权道。</p>

“柳默只愿与父亲分忧，以慰兄长，并无意军中之职。”柳默道。</p>

“虽你不甚在意军中之事，但如今柳家以你为长，将来一应事务总要交付与你，何不常在我身边，多历练历练。那些典籍之属，不过是微末之事，何必花费诸多心力。”柳权道。</p>

“常闻圣人教诲，知世间之道，典籍之事，并非微末。况我着实无意戎马，只怕辜负父亲厚望。”柳默道。</p>

“如今你兄长既已不在，你若不帮衬些，柳家将来可待如何？”柳权叹道。</p>

“三弟颇能周旋，于军中事务也甚尽心，堪能谋柳家之将来。”柳默道。</p>

柳权望向窗外，稍时方缓缓道：“若果真如此，我亦不难为于你。只是占儿急功近利，好大喜功，如今虽亦颇能助我，但若将来大权在握，只怕会生出祸端。”</p>

“父亲多虑了。三弟只是年轻气盛些，如今常在父亲左右，父亲多加教诲，他日必成大器。”柳默道。</p>

“你唐伯父已修下折子，举荐你为右御卫。”柳权回头望向他道。</p>

柳默大惊，长跪于地，道：“柳默实难胜任。”</p>

“世人皆求之而不得，为何你……只怪你母亲，与你读些什么书！”柳权已有些微怒。</p>

“母亲何错？柳默不过一介庸人，只愿与诗书常伴，恳请父亲成全。”柳默仍跪道。</p>

柳权还待训示，左骁卫朱重来报，柳权便令柳默先回。</p>

柳默自出，回转柳府。</p>

柳默走后，屋后却转出一人，正是柳家三公子柳占。</p>

旁边跟着随身侍从奉先。</p>

奉先道：“老爷也太糊涂了。这二公子不愿就不愿呗，干嘛盯着他。三公子你比他可强多了……”</p>

柳占喝道：“住口！”</p>

奉先便噤声不语。</p>

“今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柳占道。</p>

“是！”奉先应道。</p>

柳占自去。</p>

柳默回至柳府，自在房中歇息。</p>

随手拿起桌上卷轴展开，墨梅如新。</p>

是夜无事，骑马出得城来，径直往清漪居所行去。</p>

远远便闻得琴音淙淙如水。</p>

到得院门外，也不下马，只在那里静听。</p>

只听屋内琴音缠绵，清歌渺渺。</p>

其词曰：</p>

淇水汤汤</p>

草木凝霜</p>

北燕南翔</p>

嗟鸠何往</p>

淇水涟涟</p>

荒草绵绵</p>

天有涯兮</p>

此恨难歇</p>

一曲终了，又复重来。</p>

如此反复，只得此曲。</p>

良久，琴音消歇，柳默亦不去叩门，默然回转。</p>

次日清晨，晨光初现。</p>

清漪打开屋门，却见柳默一身青色长衫，立于鹤红花前。</p>

听得门开吱呀之声，转身微笑着望着清漪，星目如水。</p>

清漪亦对他还以微微一笑。</p>

清晨阳光温和，且在花影树荫之中，并无暑气。</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