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亭。
“君上守约而至,在下敬君上一杯。”
秦夜手肘撑桌,优雅的握着茶杯一饮而尽,一袭白衣,对着门口之人淡淡一笑。
“大秦官员,却整日流连风月场所。”
嬴傒的态度很冷,略显粗糙的黄皮肤,浑身散发着武气,于秦夜对面跪坐而下。
“秦律可没有此方面的限制规定。”秦夜不恼,面对嬴傒的冷脸也只是一笑而过,亲自替嬴傒斟了杯茶。
对门口正要进来服侍的婢女使了个眼神,后者立马会意,伸出双手,缓缓将门合上。
“我原以为你是一个廉政之士,没想到和那些纨绔子弟如出一致,一个德行。”
我草?这么不给面子?
秦夜挑了挑眉。
如今敢这么说他的人少之又少,背后站着政哥的他谁敢得罪?也就是秦国的宗室之人。
揣摩了一番,秦夜心底对这位秦国宗室领袖的性格倒是有所摸透。
为武将,大多性格直率,虽不至于张口就喷,但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这位渭阳君青年时期在边关历练多年,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城府估计不会太深。
如此就好办多了。
不像其他人,整天和这一个老阴比打交道,那一个老狐狸深入交流,官场之人心眼多得一匹,他秦某人也是会累的。
比起精得跟千年狐狸一样的家伙,嬴傒这类人无疑更好交流。
“人不能只看表面,外在美与内在美往往呈现两个极端,君上又如何确定在下是哪种人呢。”秦夜轻笑道。
“如果你今日只是想说这些废话,那么恕我告辞!”
嬴傒看着秦夜说道,干练的起身,走向门口。
“君上难道就不想为阿紫报仇吗?”
话落下,嬴傒步伐停顿了一下。
“你是如何知晓。”
声音缓缓响起。
秦夜将茶杯轻放于桌上,缓缓道:“阿紫乃君上之妻,身死却如石沉大海,似乎遭刻意封锁,能让君上如此忌惮之人,除了嫪毐我想不到其他人,也只有他,在封侯之后做了诸多天人共怒之事,背后又站有太后,就算是君上,也需忌惮三分。”
嬴傒沉默了少许,沉声道:“你猜的不错,我和嫪毐确实有仇,但有一点你说错了,阿紫乃自杀,并非嫪毐出手杀死。”
纳尼?
秦夜顿时有些懵了,眼睛都是高频率的眨动了几下。
这,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眼看嬴傒已经推门,秦夜又连忙道:“君上可以不作为,但嫪毐呢?一侍人却做到大秦侯爵之位,寸功未立,这对你我而言皆是耻辱。”
“秦大人不想想那两万军是怎么来的。”嬴傒侧过冷目,淡漠的说道。
“当世名将,又有哪一人曾经不是无名之辈,评判一个人不能一棒子敲死,君上又怎知今日的无名之辈,来日不会名震天下?”
“假如有一天,他真的名震天下了,君上又会不会为今日的所言而感到羞愧呢?”
秦夜看着再次驻足的嬴傒,波澜不惊的说道。
嬴傒转过身,目光望向秦夜,道:“但至少现在,我还没看到他的名。”
“今日请君上一聚,只谈嫪毐。”秦夜淡淡道。
既然阿紫不能够吸引嬴傒,那就换一个家伙。
虽然不知道究竟什么情况,但嬴傒与嫪毐铁定有仇!他秦某人只看错了这一次!但大体尚未偏离方向。
嬴傒眼神微闪,心中忽然有些摸不透此人。
深处漩涡中心,却片叶不沾身,唯一不倒的那面墙,也是对嬴政。
这么看来,对方似乎是王权一派?
嬴傒沉吟少顷,重新回到桌前,握着那杯茶一饮而尽,道:“你想谈什么。”
替嬴傒续上茶水,秦夜不急不缓的说道:“王上加冠礼在即,于此之前,王上必然要对付吕不韦,瓦解这个权势集团,拿回大权。”
“你想让我帮你对付吕不韦?”嬴傒皱着浓眉,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