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残忍的做法,却被他以不能再轻松的态度说了出来!
江云萝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也终于嗡的一下绷断,忍无可忍的怒吼:“那是一条条人命!”
胡阿赛目光微闪,似乎有些意外她会有这样的反应。
随即不屑的轻笑出声:“我以为你不会在意,毕竟,这些都是东莱子民,而你,是被东莱皇帝通缉的郡主,你说,他们若是活着,知道你的身份,会不会主动把你的行踪告诉官府,去换点赏钱?”
他是擅长拨弄人心的。
三言两语之间,竟把这些无辜死去的村民变成了可能会碍事的“绊脚石。”
江云萝目光闪烁一瞬,不答。
胡阿赛却是有些不耐的催促道:“动作快些,寨子还关这些没来得及使用的人,你若是真能把机关解开,也算是救了他们一命。”
使用。
那些村民的命,在他的眼中,不过是用来使用的工具。
深吸一口气,江云萝没再多说,直接转身下了墓洞。
脚下一片滑腻。
尽量让自己忽略这触感,她放缓呼吸,朝着不远处墓道尽头的壁画走去。
走近了,她这才看清上面画了些什么。
那似乎是在描绘一个场景。
灯火辉煌的殿内,一群舞女正衣带轻盈,舞姿妖娆的向着座位上的人献舞。
看画面上的人的穿着,似乎不像是东莱人。
也不是她了解到的其他三国的衣着习惯,倒是有点贴近敦煌的感觉,但又比那个时代的人穿着相对保守。
这到底是什么墓?
毕竟只是个“外来客,”她对本土的历史实在是了解有限,便干脆也不再细究那画面上画了些什么,转而贴近了些,用指尖轻轻的在画壁上描摹。
“你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胡阿赛没有情绪的声音。
“找机关。”
江云萝比他声线更冷,眉心也跟着微微拧了起来。
接着伸手敲了敲周围的墙壁。
又踩了踩脚下。
一般来说,这种墙壁形状的机关,要么在脚下,要么在墙边。
可她刚才并没有感受到手边或是脚下的砖墙有什么不同。
都是实心的。
那这机关会在哪?
她目光一寸寸的从那画面上扫过,心中有些没底。
尽管在胡阿赛面前表现的胸有成竹,可她也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比起她学过的。
这世界上科学难以解释的未知之谜却更多。
老师也常说,要时常保持一个谦虚且充满探知欲的心,才能有所成就。
想起老师,江云萝目光又暗淡了一瞬。
接着便听胡阿赛带着一丝威胁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若只是会站在这里发呆……”
“你能不能闭嘴!”
江云萝被他催的烦了,竟厉声呵了他一句!
许是从没有被女人这样大呼小叫过,胡阿赛竟是愣了一下!
接着脸上便瞬间蹿起一股怒意!
江云萝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瞪着他,连珠炮一般道:“你是若是信我有办法,便安静些!别打扰我思考!不信,有本事现在就提刀杀了我!”
空荡荡的墓道中回荡着掷地有声的尾音。
胡阿赛眼中的怒意也已转化为冷意,磨着牙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
“你敢,但你更想打开这墓葬。”
江云萝沉声。
说罢,她转身继续去研究那暂且看不出什么问题的壁画。
胡阿赛也不出声了。
不知不觉,便过了一炷香。
这墓道里的气味实在不算好闻。
待了这么一会儿,江云萝已有些头晕目眩。
却依旧没有看出什么头绪,反而被壁画上镶嵌的那些珍珠宝石快晃花了眼。
没错。
除了画工精湛,这壁画上竟还镶嵌着不少亮闪闪的宝石一类的装饰物。
就算是在这没有光的地下,也依旧闪着细碎的光芒。
其中最耀眼的,当属那坐在高位上的男人酒杯上嵌着的一颗黄色晶石。
江云萝眨了眨眼。
想再看看。
可就是这一闭一睁之间,她的眼前却是陡然闪过了什么。
江云萝一怔,接着猛的睁眼,再度朝着那壁画上看了过去。
这次不是看那镶着黄色晶石的酒杯,而是男人端着酒杯的手。
这画上的人,无疑是身居高位,家财万贯的。
头上发冠,身上腰带,包括搭在椅子上的一只手上,都戴了扳指,以宝石镶嵌。
捏着酒杯的那只手亦是如此。
可和另一只手不同的是,握着酒杯的那只手的大拇指上,镶着的宝石竟然不会发光。
只是呈淡黄色,其中还掺着一丝如白色的质地。
这熟悉的感觉让江云萝微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