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涧先是扁了嘴，差点儿就哭，又陡然从她趴着的桌子上爬起，双臂撑着圆桌打磨光滑的边沿站起来，大声道：</p>

“好姐姐，我能去师叔的住处等他么？”</p>

陪了花蝴蝶一杯又一杯，鹿鸣涧早就醉了，脸上涌起大片可爱的酡红。她笑得见牙不见眼，语气甚至都有了些撒娇的意味。</p>

“带我去看看嘛……你不是说，他有个小破屋子？”</p>

鹿鸣涧在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里，算是酒量惊人了。可花蝴蝶那是千杯不倒的主儿，此时还全无醉意，便把鹿鸣涧重又按着肩膀坐下。</p>

“带你去看看可以，但是你自己住在那儿不安全。章放厉害，平日里不对付的人不会刻意来寻他打架，但你一个小姑娘独自在他家，叫那些人挟了你，回来威胁报复他怎么办？”</p>

花蝴蝶的中心思想只有三个字：不同意。</p>

她又喝了一杯，絮絮叨叨着：“敛哥儿待我尊重又亲厚，如今他虽薄命，留下你们一老一小两个麻烦精，我可得为他做好这最后一件事……”</p>

花蝴蝶说了半天，而鹿鸣涧毫无反应，也不说话。她抬头一看，才发现小姑娘跟个木偶似的，估计全没听进去，立时气自己对牛弹琴。</p>

果不其然，鹿鸣涧眼睛发直了片刻，终于重新找到了焦距。</p>

她湿漉漉的大眼睛望向花蝴蝶：“去嘛去嘛。”</p>

花蝴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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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鹿鸣涧在这间小厢房的床上醒来。柔软馨香又光滑的大被子不知是何材质，沉沉压在身上，让人舒服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