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迁时将雪名下倾，没有甩剑。</p>

小谷从其上缓缓滑脱，仰躺在了园圃中。按照四欢的说法，这些花草平日里都是小谷亲自在侍弄，此时簇拥了她，倒也合宜。</p>

拭去了剑锋上的鲜红，陈迁时独自默了一阵，看向不远处的湖边。</p>

商十九正蹲在小亭子的美人靠，与粽子似的戴大公子说着什么，而鹿鸣涧提了药箱，支使着家丁们小心抬了戴老爷子，往最近的内室去。</p>

先前那中年管家被沈绛找来收拾这烂摊子。这人虽然心中惶恐，但很识时务，见了小谷的尸体，也没吵着要说法什么的，只是乖乖听着沈绛的安排，也一一记下了鹿鸣涧关于戴老爷子后续调养的嘱咐。</p>

陈迁时走进湖边亭时，恰有一阵清风从池上吹来，掠来几丝微凉之意。</p>

“……你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活罪难免，但好在总不至于就死。”商十九与戴大公子计较着入狱后的应对，大约算是好心，但听着却也不怎么叫人高兴。</p>

戴大公子近日里屡遭重击、死里逃生，又经了背叛幻灭和悔不当初，算是坎坷之极，却已过了最为激动的时候。此刻，挂心着他老爹的身子，又想到自己后面的牢狱之苦，面如死灰，对商十九更是爱答不理。</p>

四欢被商十九放置在了对过的美人靠，美目冷漠，看着近前来的陈迁时。他坐在了她脚头外一人的地方，横剑在膝，默不作声，似乎亭中其他几人都不存在。</p>

“怪只怪我们没本事，恨只恨我托付错了人。”</p>

四欢突然开口，不知是在和陈迁时说话，还是在与她自己。</p>

“谷圣女向来对付男子有手段，又极为冷情，我还佩服崇敬着她，以为她是天选的阿里曼传法者，想着向她学习这份坚定的意志……</p>

“真是笑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