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六茹忠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当时陈庆之说的那段话，可见留给他印象之深刻。</p>

“吾至此以来，屠城略地，实为不少；君等杀人父兄，略人子女，又为无算。天穆之众，并是仇雠。我等才有七千，虏众三十余万，今日之事，唯有必死乃可得生耳！吾以虏骑不可争力平原，当及其未尽至，急攻取其城而据之。诸君无假狐疑，自贻屠脍。”</p>

普六茹忠仔细地给杨坚和侯胜北分析这段不长的话。</p>

“大敌当前，陈庆之却没有急着发号施令，做出这样那样的部署。他先是通过自己的行为，缓解了军士的紧张情绪。”</p>

“之后阐明了敌我已经结下深仇，即便投降也会遭到杀戮，断绝军士投降侥幸的想法。”</p>

“又指出必须趁着敌军尚未来到之际，攻克荥阳依城而战，才有一条生路，给出了希望和方向。”</p>

“最后告诫切勿狐疑不定，自寻死路，由此坚定部下们的心志，激发全军的死战之心。”</p>

普六茹忠忍不住赞叹道。</p>

“陈庆之在如此危机之下，仍然条理清晰，顺序正确，句句把握住了将兵的心理，真是让人佩服。”</p>

“只一通鼓，就有壮士东阳宋景休、义兴鱼天愍先登，翻墙而入，死伤五百人就攻克了坚城荥阳，擒杨杲与弟杨息五人于门楼上。”</p>

荥阳易手。</p>

提起自己这位同族，普六茹忠说他差点没命。</p>

元颢问他：是否死得甘心。</p>

杨杲的回答比较艺术，先说不指望活命，又说之所以待在门楼不下来，是担心死在乱军。只恨八十老父无人供养，请留下小弟一命，自己就死而不朽啦。（注4）</p>

不愧是名门高第的气节。</p>

陈庆之、胡光等南朝将领求乞杨昱以快意，祭奠此战伤亡的五百将士。</p>

元颢考虑到弘农杨氏的影响，还是饶过了他，斩杨昱以下统帅三十七人，皆令蜀兵刳腹取心食之。（注5）</p>

不过元颢虽然想结好杨氏，杨氏却并不领情，他最后还是栽在了杨昱从兄杨侃的手里，这是后话。</p>

……</p>

“陈庆之要杀人给部下出气，是别有所图的。”</p>

“此时元天穆、尔朱吐没儿、鲁安已到荥阳城下，前后也就是相差半日，间不容发。”</p>

“陈庆之此前明明说不能和敌骑野战，此时有了坚城为依托，竟然没有死守城池，而是把全部三千骑军都拉出城外列阵。”</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