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 变卖家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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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刘备正在批阅奏章 ,突然内侍窜了进来,道:“皇上……”

贾仁禄一脚迈了进来,跪倒磕头,道:“臣叩见皇上……”

刘备笑了,上前将他扶起,挥退左右,道:“朕就算着你一准会来。”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皇上料事如神,臣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皇上的千里眼;臣的一言一行,也都躲不过皇上的顺风耳。”

刘备哈哈大笑,道:“什么千里眼,顺风耳,朕有这么厉害么?你的马屁也得靠点谱。”

贾仁禄一本正经道:“臣可不是在拍马屁,这可是千真万确……”

刘备笑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一劲的拍朕马屁,也一定有所图谋,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不用和朕拐弯抹角。”

贾仁禄诈做惊异,道:“皇上,您真是神仙……”见他脸搭拉下来,倒不敢再乱拍马屁,改口道:“是这么回事,臣想问问皇上此次东巡打算把行在设在哪里?”

刘备道:“朕正打算和你商量这事。朕适才看了地图,发现你的封地东平处于泰山与孔子故乡鲁县之中,道里适均,所以打算把行在设在那里,你怎么看?”说着两眼直瞧着他。

贾仁禄心里咯噔一下,道:“这家伙还真打算吃穷老子!”笑道:“皇上东巡泰山,仍没有忘了微臣,打算下榻臣的封地,这可是给微臣长脸,当真是臣的……不,是臣全家的光荣。这可是臣的爸爸、爷爷、太爷爷、太爷爷的爸爸、爷爷人人翻烂了三七二十一本《四十二章 - 经》,敲烂了四七二十八个大木鱼这才修来的福分。皇上,臣感动的……感动的……直想哭……”说着说着眼泪还真的流了下来,也不知是刘备对他好的没话说,他感动了哭了,还是他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搜刮来的那点点银子,即将像流水般的花将出去,心疼的哭了。不过这原因已经不重要了,总之他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哗哗的滴了下来。刘备自认为是此道高手,哭遍天下无敌手,和他一比,相形之下,也未免见绌。

诸葛亮说的没错,刘备心里既想封禅,祈求上天让自己多活五百年,多生五百个娃娃,可又心疼国库里那些来之不易的银子,也怕加重老百姓的负重。正如土话说的那样,他既想做婊子,又要立牌坊,当真进退两难。这天底下本就难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他把自己关在小里屋里想了好几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像样的主意来。

刘贵妃本以为贾仁禄得了信后会迫不及侍的出手,哪知等了好几天也不见动静,打听之下,发现那封信已叫贾仁禄给烧了,这才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难缠的对手。她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当上皇帝,自然不会轻易认输,一计不成,自然要再来一计。她本就善于查颜观色,冷眼旁观,一下子就猜中刘备的心思。她比刘备小了二三十岁,脑子可比他灵活多了,没用多久就想出一条歹毒主意来。那日刘备闷闷不乐的来到金华殿,她找了一个机会,将主意献上。她首先劝刘备随便找个由头,将贾仁禄的封地由清河改到东平。刘备想了好几天,越想越迟钝,脑子本就少了根筋,一听之下,自然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忙问端的。刘贵妃笑着说,东平离泰山和鲁县都很近,可是行在的不二之选,将贾仁禄的封地改在那,贾仁禄就是地主,自然要承当供应之费。众所周知,贾仁禄可是富得流油,这点点费用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这样刘备既可以封禅,又不用出什么钱,也不会加重百姓的负担,自然是两全其美。

刘备一听这主意登时两眼放光,心想果真两全其美,可转念一想这样做对从头到尾都为自己竭尽所能,殚精竭虑的贾仁禄实在太不公平。到底该不该用这个缺德死不要脸的主意,他心里犹豫不决,反复斗争,最终渴望长生不老、子孙绵绵的欲望还是战胜他心里那硕果仅存的一点点正义感。心想泰山封禅迎接圣驾可是一件大大露脸事情,事情办好了,全家上下都跟着风光,这事可有得是人想干。自己肯住在他那,那是看得起他,换作一般的人,就算是磕上一万个头,求上十年二十年,自己也未必答应。就冲这一点他就应该感激涕零,一心一意的办好接驾事宜,哪还敢抱怨在这上面发了多少银子?再说他的富可敌国,花这点钱财,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大木飘一叶,太仓减一栗耳。想到此处,刘备终于咬着牙决定吃一回大户。可巧今日贾仁禄在殿上乱拍马屁,劝刘备改服色制度。刘备也就不跟他客气,顺坡下驴,以此为功,将他的封地改在了东平。不过刘备虽然这么做了,心里好生过意不去。除了封他东平之外,还多封给他一个风景秀美的大野泽。刘备当然不知道自己之后还有一个朝代叫宋,也不知道现在的大野泽在宋时又叫梁山泊,贾仁禄口中那段荒诞不经的《水浒传》就是发生在那里。他之所以将大野泽封给贾仁禄,就是在拍他的马屁。可怜的贾仁禄居然没发现这其中的猫腻,亏得诸葛亮给他提了个醒,要不然他既使不倾家荡产,最起码也要吃上三年的草根树皮这才能缓过劲来。刘贵妃这主意既奉承了刘备,又狠狠的宰了贾仁禄一刀,当真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

刘备本就问心有愧,见他哭了,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肠登时软了,拍了拍他肩头,道:“你要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朕提。”

贾仁禄止住了哭,取帕拭泪,道:“如今大乱初定,百废待兴,国库定不是很充足,这封禅不是小可事,要花一大笔银子,想必皇上正为这事头疼吧。”

这一句话说中了刘备的心事,他来回走了两步,叹了一口长气,道:“嗯,朕这几天正在想办法筹这笔银子。朕已传下旨意,裁减宫女太监,减衣减膳,如此当能省个三五十万两银子。”

贾仁禄心想:“既然你小子要吃大户,肯定不会跟老子客气,以其你到时候舔着老脸跟老子要钱,不如老子做个好人,索性都先提了出来。”说道:“不瞒皇上说,臣在全国几个主要城市经营着几家商号,在长安及附近的几个县又有几亩薄田,再加上臣的俸禄及皇上所赐的两万两千户封地,每年的收入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臣双手捧着皇上恩赐的金饭碗,这一辈子是不会讨饭的了,钱多了也没老大用处,不如献出来,为皇上东巡封禅尽一点绵薄之力。”

刘备巴不得他说这句话,心里自然是十二万分愿意,可是表面上却不能显露出来,否则就显得居心不良了,道:“这怎么成,朕为了上答天恩,且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才决定前往泰山封禅,这可是朕的事,怎么能叫你破费?”

贾仁禄心道:“他妈的,既想着吃老子,又在这里跟老子穷客气。”说道:“微臣原先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卒子,自打遇到了皇上,才有了今天,皇上对微臣好的没话说,微臣无以为报。别说只是让臣倾家荡产,就算是让臣粉身碎骨,也甘愿得很。这些钱是微臣自愿捐献,还请皇上笑纳。若皇上不收,就是看不起微臣,微臣只有乞骸骨,回家这个那个去者。”

刘备笑道:“朕到你那住,本就吃你的花你的,再让你掏银子,叫朕心里怎么过意得去?不过既然你如此盛情,朕倒不好再拒。上次卖精铁的那五十万两还没有动,这样吧,你捐个一百万两出来,朕再省个五十万两出来,咱们君臣凑上一凑,弄个两百万两,朕看也就很够了。”

贾仁禄想着:“对了,横竖也得有一个数目,不然你把老子当成是印钞票的,横竖没钱就到老子这来拿。老子身上通共就这几两肉,给你左割一刀,右割一刀,没两下,就成排骨了。”说道:“皇上事事都替微臣考虑,微臣真是感激不尽。臣这就回去准备一百万两银子,让人送来,皇上此番东巡,微臣是东道,这个地主之谊,微臣一定尽好。而且臣不但尽这地主之谊,皇上东巡一路上的花费都算在臣的账上,一应大小事臣都安排的妥妥贴贴,绝不叫皇上操半点心。”

刘备穷疯了,也不再和他客气,道:“难得你有这片孝心。好,就这样吧。不过朕不喜铺张浪费,你可别弄得太过,不然朕可不领你的情。”

贾仁禄心想:“办过了,你最多不领我的情;办不好,你可要砍我的脑袋。老子宁可你不领情,也不愿脑袋搬家!”说道:“这花一两银子是花,花一百万两银子也是花,既然要花钱不如索性花个痛快。君恩深似海矣!臣忠自然就要重如山了,臣不大搞特搞,怎能对得起皇上那比天还厚的恩情?当然臣家里不是印钞票的,钱再多也有个数目,臣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不然花超了,皇上又不帮臣垫,臣岂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

刘备笑道:“你把朕当成什么人了?你要是花超了,尽管给朕提,多的部分,朕一定替你垫上。”

贾仁禄想道:“你这话估计连鬼也不信!到时你住够了,玩爽了,拍拍屁股便走,哪里还管老子是不是倾家荡产?”嗫嚅道:“皇上,臣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皇上允准。”

刘备见各项费用都有了着落,很开心,道:“有什么话尽管说,朕无不准。”

贾仁禄嗫嚅道:“臣打算请皇上及孔明、元常等当世大儒这一路之上的行止都听臣的安排。”

刘备心想他表面上痛痛快快出几百万两银子,心里指不定有多肉痛,再不顺着他的意思,的确有些过意不去,何况他对自己忠心耿耿,肯定不会要自己去跳河,行止由他定,又有何妨?道:“好,就按你的意思办。”

贾仁禄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道:“谢主隆恩。”

出得殿来,下了玉阶,贾仁禄回头看了看那美仑美奂的宫殿,出了一会神,方喷了三个字:“伪君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家,贾仁禄将几位夫人叫到花厅,再把帐房尤冲叫到跟前,让他准备一百万两白银,差人送到未央宫去。

尤冲吓了一跳,道:“老爷,我没听错吧?一百万两?”

贾仁禄苦笑,道:“你没有听错,是一百万两。怎么拿不出来么?”

尤冲掐指算了半天,摇了摇头,道:“库里实在没有那么多现银。”

贾仁禄道:“那有多少?”

尤冲道:“老爷不是常说钱存着是死的,要放出去,让钱生钱,这才是活的。去年收上来的钱,大部分已拨到甄家商号了,作为他们经营本钱,剩下的约二十余万两,具体数字,小的要看过详细帐目才知道。”说着就要去拿账本。

贾府的支出日益增加,身为老爷的贾仁禄当然不可能不知道。他虽没读过《红楼梦》,不过看过电视剧,剧里有几个女子长格外养眼,他这个老流氓自然看过不只一遍。红楼里的那个贾家开始时自是过着富贵无比,纸醉金迷的生活,一应吃穿用度的精细程度都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以至于刘姥姥这个乡下人进了大观园之后频发观止之叹,当然她对里面那些个不知世道艰难的美人的靡费生活自然是看不过眼,却又不敢劝。其实她哪里知道这个外表繁华的宁荣二府,内里却隐伏着巨大的经济危机,这些不过是做给外人看得罢了,当真是名符其实的打肿脸充胖子。书中的那个贾家和贾仁禄一样以军功起家,靠着朝廷赏下的封地混日子,都是地主阶级,自然不知投资为何物,只晓得指着下面交上来地租过活。这地租可和老天爷的心情有很大关连,老天爷心情要是好了,风调雨顺,这收成自然就上去了。反之若老天爷心情不好,来一个洪水泛滥,又或是久早不雨什么的,这收成自然就少得可怜,搞不好还会颗粒无收。一面是地租的收入每年多寡不一,一面又是府里的支出居高不下,有增无减,这一出一入无法均衡,久而久之就捉襟见肘了。这时的宁荣二府就好像是一堆火药,没有火星,倒还没什么事情。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个元春省亲,府里上下人等为了巴结皇帝,拼着老命,舍上老本,据说还挪用了他人的遗产,尽力铺张供应。元春省亲虽然短暂,却对宁荣二府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它虽然将贾家的政治地位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可也给原本就十分结据的贾家添上了巨大的负担。经济基础既然崩溃,构建于其上的上层建筑自然也就不牢靠了,这也是宁荣二府走向败落的主因之一。

贾仁禄既看了不只一遍,自然对这些知之甚详。他有一次闲着无聊翻看账薄,发现府里的支出居高不下,而交上来的租赋每年却是多少不等,这与宁荣二府的经济隐患出奇的相似,他当然不愿自己这个贾和电视剧里那个贾一样树倒猢狲散,飞鸟各投林,于是他便开始未雨绸缪,努力相辙,可巧他的夫人甄宓原是一个商人,他灵机一动,就把自己的俸禄、赏赐还有租赋这些十分正经的收入用来投资,作为甄家商号的流动资金。当然贾仁禄不仅仅是因为甄宓是他老婆,这才投资的。甄宓商号在甄宓的苦心经营下本就蒸蒸日上。继任者是甄宓的亲戚,经验老道,目光敏锐,有他掌舵,这生意也是越来越红火,的确是一个极佳的投资对象。有了这笔数额特别巨大的资金的注入,甄家商号自是更上一层楼,各地分号也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了出来,贾仁禄也因他的正确选择获得了丰厚的回报。不过任何事物都有两个方面。资金流动,虽然能赚钱,却也有弊端,那就是资金每时每刻都处于流动状态,留在手头上的资金不可能太多,一旦有起事来,往往因为急切拿不出钱来,而导致全面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