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向眼前的四人,衣着打扮、样貌、习性以及手脚的样子,都像是做码头苦力的,可不知怎么的,梁纲却总感觉着这四人对自己有隐隐的窥探,尤其是当头的那个人,目光尤其的热烈。想起之前白大的那番话,他心中蓦然一动,难道这就是白莲教……
“行啊!”痛快的应了下,梁纲随手向张直昭扔去了一角碎银,又指了指脚下的两口箱子,自己则潇洒的迈步上行。
略有些慌乱的接住碎银,张直昭看着手中的白银,再看已经走上平台的梁纲,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抹怪异的表情。扭头看了一眼张月梅,现他此时正在关注着梁纲,再转头看向身边三人,咧了下嘴,讪讪说道,“干吧!”
走上平台,梁纲立刻感受到了一种被窥视的触动,视线来着西边,如果记得不错的话,下面的四人也是来自那一块。
嘴角翘起了一抹笑,看来这群人真是张汉潮的手下了。那手脚上的老茧和裂纹,除非是真正常年做苦力的人,否则断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顶着身后的目光,梁纲穿过平台登上第二层台阶,面前就是张家集的南大街,而右手处不远的小店中果然有一桌上坐着五名带刀的巡校。
梁纲没去多看,更没闲着蛋疼进小店休息,等到张直昭四人抬着两口箱子辛苦赶上,他洒脱的一招手,钻入了南街黄昏的人流中。
找了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住上,梁纲叫住了正欲掉头走的张直昭,“这位大哥是张家集人吧?不知可否知道张汉潮张老教头所在?”
望着被自己开门见山弄得一脸惊色的张直昭,梁纲又说道:“梁某有事拜见。如果大哥知道门路,还望引见一二。”
张直昭脸色僵硬,生硬之极的向着梁纲笑了笑,转身就去。“怎么没句话?”梁纲有些诧异,他可是很有把握感觉这几人是张汉潮手下,这才开门见山的说出了目的,怎么…………
脑子里满是不解。梁纲却是不知,他的这个‘开门见山’,八年前可把张汉潮给害惨了。
当时收元教在湖北被破,全省上下缉拿白莲教徒,张汉潮是闻名乡里的教门骨干,虽然不是孙贵远一脉,当时的枣阳县和襄阳府都把目光盯向了他。
衙门也知道张汉潮隐藏功夫了得,张家集又是他的老巢,所以就没动用老套把戏来捉他,而是从驻军中请了几个武艺精湛的汉子,熟悉了收元教的一应暗语后到张家集来冒充收元教一脉,前来投奔张汉潮。
结果张汉潮长子张正峰一个不查,领着那几名军中好手去了张汉潮的隐身之地。错非是张汉潮人老成精从来人身形气质上看出了不对,否则被几名军中好手近了身,他哪里还能逃得过?那时候外面埋伏的绿营兵可都已经冲进了张家集。虽然表面上翻不出什么来,却也压制住了张汉潮召集人手救援。一场厮杀下来,张汉潮长子二儿张正峰、张正行,几个侄子和长孙张直义全都命丧当场,一众贴身门徒也死伤甚众。以至于年近七十,现今身边只剩下了幼子张月梅和侄子张正隆两个二代骨血。
吃一堑长一智,梁纲现在再来‘开门见山’那就是不仅没用处,还会更遭人忌。而且张月梅、张直昭虽然都还不知道梁纲武艺如何,但从他搬箱子的轻松劲来看,武力绝对不可小视,张直昭见鬼了才会跟梁纲继续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