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
青瓷茶碗重重的摔在地上,碎片碎瓷崩的满屋子都是。一片一点的,散落在光滑的地面上显得格外的突兀。
梁朝桂寒霜满面的老脸让整个屋子都似是如坠冰窖,一旁sì候的丫鬟们战战兢兢,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坐在侧首上座的毕沅面sè还算如常,可自毕沅一下的何志超却脸皮涨的通红。
谢智亮出了这档子事情,实在是让他们这些梁系一脉的人脸面无存。
“不成气的东西,居然做出了这等腌臜事来丢我老脸,简直……简直……”梁朝桂气的脸都白了,一丝的血sè都看不到,整个甚至都禁不住抖了起来。
怎么就能闹出这样恶劣的事情来?还被成德揪住了辫子?梁朝桂想到谢智亮也是他亲手历练调教过的人,真是又恼又气,恨不得立刻扎上翅膀飞到竹山去,好好地削他一顿。
“老大人消消气,可不值得气坏了身子。”彭之年看梁朝桂气的浑身都发抖了,赶紧伺候着。
自从被削职为民之后,彭之年就一直在梁朝桂跟前呆着,鞍前马后一直劳累到现在。梁朝桂指望着能寻个机会把他再顶上去呢,便是做不到副将、参将,做个游击甚至是都司也行啊,可不想现在……
毕沅好生安慰了梁朝桂一番,说了些保重身体的话就告辞了,屋子内只剩下了彭之年、何守超二人以及两个伺候的丫鬟。
何守超涨红的脸皮现在还没消下,谢智亮这档子事实在是太丢人了。你阵前纳妾也就罢了,吃喝玩乐就吃喝玩乐,谁不是这样干的,可你好歹要守住城池啊?丢城失地是个什么罪过,你难道不知道?竟然安排个jiān细守城men,嫌命长么?
竹溪县城一战完全是就被短m从头到尾一推到底,守城官兵好无抵抗能力,一触即败,连存满了物资粮饷的县库都没来得及烧掉就落进了逆匪手中,简直就是一场完败。
谢智亮这是把梁朝桂的这张老脸给丢到家了。
“我给成德写封信,你(何守超)拿上立刻返回军中……”梁朝桂一脸的灰败sè,谢智亮再不争气也是自己人,他也只能保,也必须保,否则的话军中威望岂不是一朝尽失?
梁朝桂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人不争气他一个不在军的老头子还能怎么着?这次帮了还有下一次么?一张老脸还能帮几回?
“唉——”长叹出一口气,梁朝桂现在也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好歹是给孙子留点人脉的。
他的儿子辈都没甚大的出息,因为在梁朝桂发达的时候,他的长子都有三个xi孩了。
未来的梁家可以依靠的只有孙子一辈,在他这个遮风挡雨的大叔倒下后。
彭之年、何志超二人扶着梁朝桂xi心的将他送到里屋的cuáng上休息,然后二人无声的退出了房间。
“老大人这身子骨是越来越不行了。”何守超感慨说道,脸上充满了寂落之情。时间是不饶人的,当年大xi金川之战的拼命猛虎,现在已经是一个半截身体入土的垂垂老朽了。
“已经给老家去信了……”彭之年的声音也很是低落,这些天他一直都陪在梁朝桂身前,亲眼看着梁朝桂的身体一点点垮掉,心中自然有一番酸痛。
“你的事呢?老大人……”
“已经托人了,再好好打点一下应该能补上一个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