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以哲说的没错，现在已经是初冬，第一场大雪刚飘下来，但是日本人的进攻却更加猛烈了，经过了几个月的艰苦卓绝的战斗，锦州外围。张作霜曾经辛苦经营的碉堡防御体系被日本人全部摧毁，现在五万东北军只能缩在锦州城内固守，守军缺医少药，补给严重不足。

作为东北军助手锦州的一个连长郑岳已经在锦州打了接近两年的仗了。自从他参军就没有经受过这种长久而高强度的战斗，每天都有战友死去，现在锦州城里原本充裕的粮食物资已经基本告蔡，每人每天只能领到两三个陈粮和谷糠做成的窝头，只有伤病号才能够吃得上一碗米粥。而且还是几年前的陈米。冷风吹来，郑岳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初冬了他们还是穿着穿了几年的旧棉衣。根本没办法抵御锦州零下十几度的严究

郑岳的连队已经只剩下二十多人了，每个人脸上被硝烟熏得乌漆麻黑，看起来都差不多，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分不出谁是谁。此时他们都沉默的躺在阵地上，不过他们心中一片安宁，在这种战争中，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去绝望颓废。即使死在了这里，怎么也算是死在生养自己的家乡了。

不过总有不安分的人，一个，家伙凑到郑岳面前，笑嘻嘻地说道：“连长，想不想吃肉？”

郑岳饶有兴趣地说道：“瘦猴？怎么你打算把自己煮了，让我们死之前也做个饱死鬼？”

那个。瘦猴其实叫申厚，原本长得挺富态的一个家伙，不过在锦州这里呆了两年，整个人变得瘦骨横绚，也就坐实了他瘦猴的名号，申厚笑道：“如果是两年前，我这身肉还能让你们吃顿饱饭，不过现在嘛。你们这二十号人啃骨头也不够分的。我说的是这个，”

申厚手里提着一只老鼠的尾巴。将他提到面前，郑岳有些惊喜地说道：“哈哈，真有你的，锦州城里的老鼠都快被抓先，了，你居然还能逮着。这是一条肥老鼠啊。”

几个人迅收集了几块外面的正燃烧的木条，又从炊事班要了点盐巴。扒了老鼠皮，几个人就开始美滋滋的考起老鼠来。

“瘦猴今天立大功了，我升你为副连长？”郑岳兴高采烈地看着在火堆上冒着油花的老鼠肉，嘴里不停地咽着唾沫。

申厚说道：“连长，别急着给我升官，这副连长的职位可得报请团部审批备案的，你可没有权利擅自给我升官。”

郑岳哈哈大笑：“现在还有什么团部啊，团长他们早就死了，我们团剩下的也不过只有我们连还有那边的三连而已，弄不好我就成了团长了，再不济也得是个副团长，升你个副连长来要个屁审批。”

众人大笑，不过这笑声中却带着悲壮和凄凉之意。

张作相原本也是一个意气风的豪爽汉子，不过这几年里，持续不断的战争，使他几乎无法入睡，即使没有枪炮声他也会在一晚上醒来好几次，原本的汉子也变得憔悴不堪。双鬓斑白，如同寒霜。

张作相最心痛的还是看着那些医院中的士兵不但有人死去，每天太平间都必须及时清理，不然明天就没办法再放置新的尸体。

看着因为缺医少药，原本应该活下来的士兵却进入了太平间，那些原本能够四肢健全的却变成了残废，张作相就心如刀绞，这些人可都是几年里生死与共的弟兄啊。

医院里条件简陋，伤员的伤势反复作，却没有止痛消炎的药物。很多人痛得在床上翻滚，不过伤病员的情绪还算稳定，他们总是对张作相说，他们好了之后，还会上前线区，跟小日本儿拼个你死我活。

此时张作相的警卫员突然冲到医院，一把推开了大门，气喘吁吁地向着张作相喊道：“辅帅，少帅请求卫**的弟兄们，明天会对我们进行空降防寒衣物和食品药品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