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微微一笑:“生死由命。”
玉藻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一样是养侍从,怎么就有人这么好福气,养得出一个生死相随的。又想想自己在京城宅子里那几个亲从,若是自己有了难能不能有人和他一般不顾生死,盘算了半天脸一黑。心想得了吧,这一次出门问那两个人哪个愿跟着伺候,结果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推来推去,最后都苦着脸说主子我们没出过远路,不知道能不能伺候好;甚至还有一个说“风餐露宿的都是荒山野岭,我怕老虎”,气得她脸色发白心道果然只能拿来暖床,其他的一无用处。想到这里一阵郁闷,咳嗽一声,也不顾那两个人到底欢迎不欢迎,笑吟吟凑过去道:“这位先生大名?”
“瑛白。”
一旁掌柜见这几人谈的投机,凑过来道:“瑛先生是妙手回春的大夫,在我们沈县救了不少人。就是为了救人连自己都累病了,这会儿山贼堵了道,瑛先生被我们这些人拖累坏了。”
瑛白摆摆手道:“掌柜千万不要这样说。既然学了岐黄之术就是用来治病救人,至于生病,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病,只能怪我自己不小心。不过,掌柜的,就真的没有法子过去么?”
那掌柜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瑛先生,要去鹤舞,出了我们这县城,不管走哪条道都要过潮阳,可潮阳县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朝廷也不知道怎的,我们的郡守大人不知道是糊涂了还是被金银晃瞎了眼,让猪油蒙了心,这么久了一兵一卒都没来。”一边说一边叹气,此时另一张桌子上有人叫掌柜的,摇头晃脑就过去了。
玉藻前笑笑说:“这位大嫂委实有趣”,说罢望向瑛白:“先生长居鹤舞。我听说鹤舞领主大人将郡中治理的风调雨顺,可有此事?”
“一点不假。虽然不能说鹤舞尽皆安居乐业,至少明州一带那可以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了不起!那么——辅佐迦岚殿下和永亲王殿下的几个臣子又是怎么样?”
“鹤舞少宰秋林大人品行高贵,更是治国之能臣,乃是鹤舞大小官员的典范;司徒黎安大人兢兢业业,两袖清风。上行下效,领主心怀社稷,永亲王仁善爱民,上行下效,官员们各自用命。”
“照先生这么说,鹤舞竟然是没有一个贪官污吏,不见任何冤狱屈鬼的世外桃源、人间天堂么?”
瑛白神色微变,目光顿时锐利如剑,在玉藻前身上一扫,随即淡淡道:“是不是人人如此我不知道。不过领主、永亲王和少宰、司徒等几位大人确实是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啊——”玉藻前唇边带笑,若有所思。
“司寇大人呢?”日照忽然道:“司寇白皖大人如何?”
那人一愣,思量许久才道:“司寇公正。”
玉藻前大笑道:“先生不愧是鹤舞人,一番故土之情尽皆展现。”瑛白听了也是哈哈一笑。
当夜的确没有空房,那掌柜一番劝说,加上玉藻前在一边帮忙,瑛白又客气,日照想了一会也就答应和瑛白住在一起。两人进了房,小二送来洗漱用水后退出,日照将门关好又侧耳倾听觉得外面没有人了,这才转身走到内间撩袍跪倒,叩首道:“晋王府宫侍日照叩见鹤舞司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