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有德脸上挂不住,他心里何尝不失望来着?
这么多天了。
信都送了好几遍了,没有个回音儿。
就跟泥沉大海了一般。
若是有人手,派人专门去一趟,可是现在这个情况,走不开。
许老四刚回来,许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回来勉强算是个能撑门户的当家男人,其它都是妇孺老幼,去县城不太方便。
“老大应该是什么事情耽搁了,他是给人当上门教习的,有时候会随主家的公子哥儿们出去采青踏游什么的的,许是没有收到家信也不定,老大自幼疼爱弟妹,有长兄风范,不会闻信不归的,你妇道人家,休要乱说,老大是秀才,乱说会坏了他声名,影响他前途,咱们一家子也跟着没脸。”
许张氏回,“你不让我说,好,我不说,可是外人他们也是长了眼睛的,老二出事了这么多天,你发了几封信了?人,人没回,信,信没回的,左邻右舍的乡亲们,谁不知道啊!这名声用得着我去乱吗?外头嚼舌根的人多着呢!书是读到猪屁股眼里去了,亲兄弟生死大事,看都不回来看一眼,将来,老许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大儿子兴许也不会回来看你一眼的,我是趁早没指望了!”
这话说得老许头脸带赫色。
“好了,再过几日,老大要是还不回来,老四,你就亲自去一趟县城,去找你大哥家去,看到底什么事情耽误了。现在,不说老大了,还是回到老二治伤的问题上来,到底是继续治还是不治?怎么治?”
二房大小肯定都是说治。
四房的许老四保持适时的沉默,罗氏小心翼翼开口道,“我们都是想治的,虽然大夫说,二哥恢复的机率很小,治也是纯属浪费钱,但是,万一奇迹出现了,继续治能治好呢?只是治伤的银子我听神医说,是个无底洞呐,医馆里已经欠了二十多两了,都不知道怎么还上,这继续治的话,银子从哪里来呢?爹?”
许娇娇看了罗氏一眼,罗氏不像是这么聪明的人,但这席话说得极有头脑。
应该是许老四教的。
这是想探老许头的家底呢。
许张氏给了罗氏一个大白眼,“反正公中是没钱了,公中的钱之前都交了,现在就只有家里的十几亩田地还值些银子了,就这么一点家底了,你们也不用寻心思摸脑壳的探问了。”
罗氏缩回了脖子。
许老四也几不可见的撇了撇嘴。
气氛又限入了沉默当中。
一直没有说话的许娇娇,眼瞧着差不多了,忍不住表态道,“爹,娘,治吧!一来,前期都花了大几十两了,又说不治了,岂不是白白了舍了那么多银子?二来,二哥身体好,底子不错,治疗恢复的机率总比不治疗恢复的机率大。三来,二哥是我们一家人,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也不能看着不管,总要尽尽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