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他们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各种各样的生灵，有满怀恶意，想要掠夺他们资源，甚至是想要吃掉他们的；也有心存善意，把他们当做难得一见的道友，盛情款待的。

他们结下了不少仇家，杀了很多强大的非人生灵，但却也结下了不少的朋友，甚至有一些，想要跟随在楚墨身边的。

楚墨答应它们，如果将来能够回来，依然能在相遇的地方见面，就带着它们一起。

最终，距离楚墨三人从秀水山庄出发二十五年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通道的尽头处。

这里，一片荒凉，方圆几亿里，都是沙漠和戈壁。看不到任何的生灵。往更远的地方看去，眼前是一望无尽的宇宙虚空。那宇宙虚空跟别的地方也很是不同，看不见一颗星辰，只有无尽的混沌，以及……不知有多厚的结界壁垒。

“佛在哪儿呢？”蓝色巨鹰一脸茫然的看着。

楚墨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闭上双眼，然后说道：“佛，就在那里！”

“哪里？”就连綦筱雨和水依依的脸上，都带着几分茫然之色。

“心里。”楚墨缓缓说道。

他的身体中，也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晕，一道光圈，顺着楚墨的背后，直立着升起。看上去，楚墨的脑后，像是带着一个散发着淡淡光晕的光环一样。

两女和蓝色巨鹰全都一脸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关于佛，蓝色巨鹰没什么概念，所以它搞不懂主人这是怎么了。不过，它却能在楚墨身上感受到那股虽然淡，但却非常深远的慈悲气息！

见鬼，主人这一路杀了多少心存恶念的生灵啊，他可不是一个什么慈悲心肠的主儿，身上怎么会有慈悲气息？

水依依跟綦筱雨两女，对佛的理解要比蓝色巨鹰深得多，见状全都一脸震撼。她们突然发现，楚墨此刻的样子，竟然像是一尊佛！

就在这时，那边充满混沌的宇宙虚空中，忽然间……也出现了一尊淡淡的人影。那人影，完全由光芒形成，脑后……同样有一道巨大的光晕。同时，那道身影身上散发出的慈悲气息，要比楚墨身上的慈悲气息，浓烈千万倍！甚至更多！

浓烈到极致！

在这尊身影面前，竟然生不出半点的杀心！

甚至，有种想要跪拜的感觉！

那种感觉，由心而生，并非被人控制，而是发自内心的，就想要拜一拜那身影。

楚墨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那道影子，他深施一礼，说道：“弟子楚墨，拜见佛陀。”

“这世上，无佛。”

遥远的宇宙虚空中，传来一道宏大、充满慈悲的声音。

“您就是佛。”楚墨说道。

“佛是法，佛是理，我既不是法，也不是理，所以，我非佛。”宏大的声音继续传来，那慈悲的气息，铺天盖地。

楚墨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弟子想要知道，为何会有封神榜，为何会有神格，为何生灵不得自由？这一切，因何而来。”

混沌中，那道身影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众生皆苦。”

楚墨问道：“我该怎么做？”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楚墨又问：“为何昔年楚氏王族会在一夜间被覆灭？我若是帮助生灵斩去神格，会不会触怒无上存在？”

这句话，已经很冒险了。等于是在暴露自己的秘密。可楚墨这一路走来，所求的……无非是一个真相！他想得到一些指引。

那股慈悲的气息，已经彻底将这片浩瀚沙漠所覆盖，肉眼可见的，大量绿色的植物，从这片沙漠中迅速生长起来。只在眨眼之间，这片荒凉的地方，就已经变成了一片生命的绿洲！

佛之力，当真深不可测。

但楚墨却有种感觉，这股慈悲之力的本意，似乎并不是要将这一片荒凉地带变成生命绿洲。而是在……挡着什么！

到他现在这种境界，距离太上只有一步之遥，或许此生都无法跨越，或许随时可以迈过。但不管怎样，楚墨对气机的感应，对一些因果的感应，都是远超常人的。

那混沌虚空中，那道并不高大的身影，在楚墨问完这句话之后，始终沉默着。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不想回答。

楚墨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

“这个一个即将枯竭的世界，仅仅找到那条路，是没有意义的。”

终于，良久之后，那道身影又开口说话了。

这一次，没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