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上图册的韵妇脸色很不好看，但也后退两步，别脸过去狠狠地瞪了少女一眼，脸上好似写满了：不中用的东西。</p>

风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暗自摇头。</p>

就这一幕，他明显地感受到杨朱之礼的桎梏。</p>

比如这位漂亮的少女。只要他随便表现一下喜欢之意，保证让她做什么都可以，而且还会发自内心的感激你。</p>

说难听点，哪怕去青楼，遇上这般样貌才艺的少女，一袋银子都未必够进人家闺房，现在只用说句话就行了。</p>

三名婢女见风沙一直不做声，显得有些着急。</p>

当中婢女笑道：“我家小姐十二岁便红极陈许，万花楼登魁，至今芳龄不过桃李，已是迎仙歌坊坊主，人风流、歌婉转，必令贵客赏心悦目，不虚此行。”</p>

风沙哦了一声，翻到第一页，打量人像，轻声念道：“香随静婉歌尘起，影伴娇娆舞袖垂。仅仅看画像，柳静婉柳坊主已是人如其名，真人风采想必更盛。”</p>

万花楼的花魁，还是幽径园的头牌，这背景在陈许够深了。除了寥寥几个头面人物，恐怕没有人敢碰她一根汗毛。难怪连婢女都有股子傲气呢！</p>

柳家婢女微笑道：“自从两月前歌坊成立，我家小姐数度演舞，风靡陈许，文人墨客争相交往，达官贵人无不追宠，几首小唱流行于风月，传唱于民间。”</p>

风沙眼光隐隐幽闪。原来开歌坊的风潮已经传来许州，杨朱还真是紧跟潮流啊！</p>

他似乎有些意动的样子，另外两名婢女愈发焦急。</p>

左边婢女笑道：“我家姑娘成名飞仙楼……”</p>

柳家婢女立时截话道：“可惜韶华转瞬，红颜易老，花信花开，寒冬梅年，总不及桃李年华，娇艳芬芳。”就是拐着弯说人家年纪大。</p>

风沙心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骂人不带脏字，字字剜心。</p>

其实花信就是二十四岁，仅比桃李大四岁。</p>

不过女人最忌讳被人说老，尤其身在风月场的女人，哪个不是在吃青春饭。</p>

左边婢女俏面含愠，秀眸浮怒，似欲反唇相讥，终究搅紧手帕，没再做声。</p>

柳家婢女面有得意之色，转视右边的婢女，冷脸道：“幻蝶小姐房内已有贵客，怕是难以兼顾，你说呢？”</p>

那婢女咬了咬唇，嗯了一声。</p>

柳家婢女转向风沙，福身道：“贵客请吧！我家小姐正在房内煮酒相候。”</p>

绘声不爽极了，这跟强请有什么区别？</p>

她刚想一耳光扇过去，让这丫头知道深冬也有桃花开，岂知主人含笑起身道：“请姑娘带路。”</p>

她只好憋下脾气，心里狠狠地记上一笔。</p>

风沙走出几步，忽然停步，伸手点点那个漂亮的豆蔻少女：“叫什么名字？”</p>

少女顿时喜动于色，娇滴滴地福身道：“奴家香雪。”</p>

风沙笑道：“好好排演，晚上我等着看你的表演呢！”</p>

香雪喜难自禁，脸蛋飞红，红至耳尖，显然十分兴奋。</p>

持鞭韵妇本来铁青的脸色也立时如桃花般盛开。</p>

风沙一出门，她便满脸堆笑地凑近道：“香雪你算是出头了，不枉我苦心栽培，以后飞上枝头作凤凰，千万别忘了我对你的好啊！”</p>

香雪看了眼她手中的鞭子，暗道如果贵客没理我直接走了，你就该拿鞭子对我好了。当然，面上还是要千恩万谢。</p>

毕竟事还未定呢！千万不能出任何岔子。</p>

要是有人心怀嫉妒，舞到半途，偷偷绊她一下，那才叫完蛋呢！</p>

这种乐极生悲的事情可不在少数，她就见过好几回。</p>

这时候她谁都不能得罪，赶回女伴之中，要多谦卑有多谦卑，心里相当忐忑。</p>

人家既然问她名字，显然对她很感兴趣，应该不难讨好。</p>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人家没看上她，此后没了下文，甚至灰头土脸的回来，一定会被大家讥嘲取笑，她怎么受得了。</p>

所以一定要把握住机会，无论如何也不能沦为笑柄。</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