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水军的大将伍忌当即就捕捉到了黥面卒准备反扑的迹象,厉声喝道:“商水军!朝左右散开!”
在大概十几个呼吸的工夫,商水军士卒们迅速向左右两侧散开,可就当对面的黥面卒准备趁机机会从中央突破时,迎来的,却是魏军连弩那压倒性的齐射。
仅仅一波齐射,方才聚集起来准备反扑的黥面卒,已变成了一地的尸体,好不容易激起的凶性,亦被魏军的连弩摧毁殆尽。
而此时,方才向两翼散开的商水军士卒,再次连成一线,继续压缩战场上的空间。
『商水军大将军伍忌……』
临洮君魏忌惊叹地望着远处的伍忌,心下连连赞叹。
他看得清清楚楚,在方才,伍忌利用连弩,巧妙地打断了黥面卒的反扑,在打折了秦军的气势。
“伍忌将军,似乎很擅长如何借助连弩来打断敌军的气势。”临洮君魏忌对赵弘润说道。
赵弘润闻言淡淡一笑,说道:“连弩是商水军的配备战争兵器,与商水军已有过多次的磨合,若是连充分利用都做不到,他怎配作为商水军的大将军?”
临洮君魏忌点了点头,随即好似瞧见了什么,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但是片刻之后,他皱紧的眉头又舒展展开。
原来,他是注意到远处的伍忌被几名黥面卒盯上,但不可思议的是,转眼之间伍忌便杀死了那几名黥面卒。
“不过话说回来,作为商水军的大将军,伍忌将军的武艺亦十分了不得啊。……这作战方式有些像是姜鄙。”临洮君魏忌表情古怪地说道。
听闻此言,赵弘润苦笑了一声,事实上这就是他对伍忌很不满意的一点:作为商水军的大将军,伍忌总是喜欢亲自上阵。
用伍忌的话来说,置身于战场,与站在本阵观战,这两者的感觉是不同的。身临战场,能让他更好的指挥士卒,及时抓住战场上瞬息万变的机会。
相比之下,鄢陵军的大将军屈塍就没有伍忌这般血性了,他总是将自己保护地很好。
不过这样也好,前阵有伍忌,后阵有屈塍,这两位大将军各自负责不同区域的指挥,使得整个局面牢牢被魏军所把握。
再加上副将晏墨、翟璜等人的协助,不可否认,魏军的战争节奏至今为止都把握地极好。
而相反地,这会儿的秦军就比较难受了。
他们好几次发动突击,可几乎每次,攻势都被魏军所打算,要么是不可匹敌的连弩齐射,要么就是魏军弩兵的漫天箭雨。待等消停下来,喘了口气的商水军与鄢陵军士卒,就继续开始有条不紊的逼迫。
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好比就是秦军被魏军牵着鼻子走。
不过话虽如此,事实上战场上的商水军与鄢陵军,他们的处境其实也很危险。
因为双方的人数差距实在太大了。
“商水——!”
千人将冉滕高声疾呼,希望用口号激起麾下士卒的斗志。
可相比较前一次,这次呼应的商水军士卒,他们的喊声显得有些疲软。
这也难怪,毕竟商水军的士卒也是人,背负着上百斤的甲胄负重,与凶悍的黥面卒厮杀了整整一刻辰,早已累得气喘如牛。
甚至于就连千人将冉滕,亦隐隐感觉双臂开始变得沉重。
忽然,他抽刀的动作一顿。
抬头一瞧,他惊骇地看到,对面一名被他刺穿了身体的黥面卒,正口吐鲜血,一脸狞笑地抓住了刀刃。而从旁,另外一名黥面卒正挥剑朝着他的手臂砍过来。
『不好!』
冉滕心中一惊,果断对松开那柄战刀的刀柄,随即下意识地握住藏在盾牌后侧挽手附近的短剑,在狠狠挥动盾牌拍飞了迎面扑过来的一名黥面卒后,用手中的短剑一剑捅死了右前方那名黥面卒。
“冉滕千人将!”
本队的商水卒注意到了冉滕这边,当即聚集过来援助。
看着这些本队士卒那气喘吁吁的样子,冉滕心中大感焦急,因为他知道,他们商水军的体力差不多已濒临极限了。
好在这时候,亲自上阵在战场前线指挥的商水军大将军伍忌,亦注意到了麾下士卒的攻势逐渐变得疲软,二话不说就下达了轮换的命令,使鄢陵军与商水军交换前后位置。
并且,在商水军后撤、黥面卒趁机扑上前来的时候,再次利用连弩打断了秦军的攻势,硬生生让秦军那股势头又憋了回去。
“轮到咱们了!……鄢陵军,进击!”
“喔喔!”
随着鄢陵军副将晏墨的一声高呼,鄢陵军迅速接替了商水军的位置,继续进一步压缩秦军的空间。
面对着无论是勇悍、还是装备都毫不逊色商水军的鄢陵军,秦军的黥面卒再一次体会到了无力。
他们终于明白,胸腔内的那股血性,并不能真正帮助他们战胜对面的敌军,真正的关键,还得是坚固的防具与锋利的兵器。
这一点,他们黥面卒与对面的魏军差距悬殊。
而与此同时在魏军的本阵,赵弘润观望着战场,摸着下巴思忖了片刻,随即对身边的宗卫询问道:“那些铁甲车……准备就绪了么?”
宗卫长卫骄点了点头:“已在后方待命。”
“让他们出击!”
“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