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数日前,即前往函谷秦军连营求援的巴布赫与乌鲁巴图返回卢氏之后。△WWW、BIQUKU、LA△
“秦军怎么说?几时发兵支援?”
在得知消息后,乌须王庭如今最大的掌权者、乌须王的大儿子乌达穆齐,将巴布赫与乌鲁巴图召唤到王庭毡帐,询问他们结果。
然而,当看到巴布赫那沮丧而失望的表情时,乌达穆齐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炎角军千夫长乌鲁巴图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秦军说了,他们不发兵。”
“不发兵?不发兵……”
乌达穆齐呆了半响,随即喃喃自语地在毡帐内走了几步。忽然间,他猛地抬腿将一张低矮的案几踹翻,暴怒吼道:“秦军如何能不发兵?!”
千夫长乌鲁巴图见此当即叩地低头,巴布赫则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见他这副表情,乌达穆齐怒声骂道:“巴布(简称),这就是你支持亲善那个秦少君的结果!”
“不是的。”巴布赫强撑着反驳道:“秦少君是支持出兵的……”
“那兵呢?!”乌达穆齐瞪着眼珠子骂道。
巴布赫低了低头,怯怯说道:“虽然少君殿下强烈要求出兵,但秦军的主帅坚决反对……”
说到这里,他在长兄乌达穆齐愤怒的目光注视下,终于低下了头。
此时,乌达穆齐的弟弟、巴布赫的兄长阿尔哈图亦在帐内,闻言插嘴说道:“我早就说过,这些外人终究靠不住,魏公子润也好、秦少君也罢,皆是垂涎着我三川的恶狼……前些日子,那姬润的獠牙终于露出来了吧?上回那个司马安在我三川屠戳了几个部落,那家伙口口声声说回国后定会给予重惩,可这次倒好,非但那个司马安,就连投靠那姬润的博西勒都开始抢掠屠杀……呵呵,这两天我就在想,既然魏公子姬润差不多已露出獠牙了,那个秦少君也差不多了,果不其然……”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乌达穆齐,似笑非笑地说道:“用中原的话说,姬润那叫养虎为患,秦少君那叫引狼入室,自诩不会逊色父亲的兄长啊,您先是姑息了一头猛虎,又引来了一头恶狼,如今这一虎一狼,可要把咱们这些羊羔吞噬殆尽了……”
听着阿尔哈图的话,乌达穆齐心中一沉,别看他方才责骂巴布赫,但说到底,无论是当初拒绝羯角部落族长比塔图的请援,还是这次投靠秦国,最终都是他决定的。
倘若不是他点头,即便巴布赫亲近秦国,也无法决定整个乌须部落的意志。
当然,这并不表示乌达穆齐他甘心臣服于秦国,他只不过是想促成秦魏两国的战争,而他乌须部落则在其中浑水摸鱼,捞取利益。
但遗憾的是,魏公子姬润的狠辣霸道出乎他的预料——他怎么也没料到,魏公子姬润居然丝毫没有与他们谈条件的意思,强势宣战。
按理来说,魏国在如此危难的时候,不是应该拉拢一切可拉拢的势力,集中力量对付秦军么?
尽管至今仍无法理解那位魏公子姬润为何做出如此强势的决定,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他乌达穆齐的决策出错了,他并没能做到在秦、魏两方之间左右逢源。
策略失败的结果相当严峻,魏国已判定他乌须部落为必须铲除的叛逆,而秦军又仿佛是见死不救。
更糟糕的是,他的弟弟阿尔哈图,似乎准备要取代他的位置。
长长吐了口气,乌达穆齐定了定神,转头对弟弟阿尔哈图说道:“阿尔(简称),你说的没错,我们川人,最终只是靠自己……眼下,我们兄弟几人唯有同心协力,才有可能击退魏军。倘若无法击退魏军,王庭不在了,你与我的争执,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阿尔哈图闻言一愣,随即皱着眉头思忖起来。
正如乌达穆齐所料,其实阿尔哈图方才有想过召集部落里的头目,借兄长乌达穆齐此次做出了重大错误决定的天赐良机,将其赶下族长的位置,由他取而代之。
但此刻仔细想想兄长乌达穆齐的话,阿尔哈图也觉得,眼下不应该是彼此争斗的时候。
想到这里,阿尔哈图正色对乌达穆齐说道:“乌达(简称),魏将司马安与叛徒博西勒的骑兵,就快杀到卢氏,没有秦军的支援,我乌须难以抗衡……向羯、羚两部落求援吧。”
听闻此言,乌达穆齐摇头说道:“不,若我三部落在卢氏与魏军开战,只会让秦军得利……秦军驻军函谷,固步不前,无非就是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岂能如他愿?”
“那怎么办?”阿尔哈图皱眉问道。
乌达穆齐想了想,说道:“咱们向西撤。”
“向西?向羯部落的领地?”阿尔哈图疑惑问道。
“唔。”乌达穆齐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羯部落的领地距离函谷不远,到时候,秦军就无法再用种种借口拒绝对魏军出兵……”
“倘若秦军还是拒绝出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