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们是羯部落的……我是羯部落的巴鲁图!”巴鲁图大声辩解道。
然而,那些羚部落的战士们,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在击破了羯角军后,就朝着羯部落战士这边杀了过来,攻势凶狠,毫不留情,以至于一个照面的工夫,羯部落的战士就锐减了百余名,气得巴鲁图几乎暴跳如雷。
明明是援助羚部落而来的他们,却被羚部落的战士们误认为是羯角军,遭到了凶猛的进攻——被想要去支援的友军凶猛进攻,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郁闷的事么?
其实是有的,因为羯部落的战士们,根本不好做出激烈的反击,因为他们知道,对方是友军。
一方毫无顾忌地进攻,而另一方却连防守都束手束脚,不敢伤害到友军,这使得羯部落的战战士们伤亡惨重,几乎每眨眼一次,就有数十名战士因为顾忌对方的友军身份,而被羚部落的战士杀死。
毫不夸张地说,在那些羚部落战士面前,羯部落的战士几乎们任由屠杀,以至于短短片刻工夫,巴鲁图带来的数千战士,就在这片葫芦谷倒下了一小半。
他娘的,再打我可还手了!
心中恼怒的巴图鲁恨恨地咬着牙,怒声叫骂道:“阿克敦!阿克敦!我带人来帮你,你竟让你部落的战士与我的战士自相残杀?!……阿克敦?!”
怒喊间,他用手中的弯刀挡下了一名羚部落战士的弯刀,见对方还想要进攻,他一把抓住对方的左手,怒骂道:“你疯了么?!我是羯部落的族长巴鲁图!不是什么羯角军!”
然而,那名羚部落的战士脸上却露出几丝诡异的笑容,压低声音说道:“啊,你不是羯角军,但我是!”
说完,只见左手一抬,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柄弯刀,将巴鲁图的手给斩了下来。
“你……”强忍着被斩断右手的痛处,巴鲁图咬着牙,用仅剩的一只手推开那名‘羚部落战士’,随即捂着伤口,惊疑不定地看着四周,大声喊道:“阿克敦?!阿克敦?!”
“不在这里哟,你的老相识……”那名‘羚部落战士’诡异地笑道,随即,他看了看四周,轻笑着说道:“唔,差不多了。”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只角笛,用力吹响。
“呜呜——呜呜——呜呜——”
只听三声角笛响过,原本正在混战的羯角军与羚部落的战士们,居然极有默契地停下了彼此厮杀,一致地将兵刃对准了羯部落的战士们。
更骇人的是,那些地上堆在一起的死尸,居然也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爬了起来。
瞧见这一幕,巴鲁图汗毛直立,他终于意识到,这里根本没有羚部落的人,在这里的,全部都是羯角军!
他下意识地望向四周,随即这才震惊地发现,他此行带来的数千名战士,早在不知不觉间,被羯角军以及那些假扮成羚部落战士的羯角军们屠戳殆尽——可怜那些羯部落的战士,临死前还在愤懑于居然被友军所杀,却没想到,这里根本就没有友军!
该死!
巴鲁图暗骂一句,也不知是被疼的,还是被亲眼目睹的这一切所惊吓,此刻他满头大汗。
“撤!快撤!”
在几名护卫骑的保护下,巴鲁图拨马原路而走。
见此,那名‘羚部落战士’,或者说是羯角军大统领博西勒,则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几许莫名的笑意。
“追!”在下令命令的同时,博西勒双腿一夹马腹,追赶上来。
身背后,羯角骑兵们吆喝着听不懂的词汇,亢奋地追杀败军。
该死的魏军!该死的羯角叛徒!居然设下陷阱……
一边策马狂奔,巴图鲁一边在心中暗骂。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会想不明白,什么司马安部营寨遭到袭击,这分明就是羯角军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目的就是因为引诱他羯部落上钩。
忽然,巴鲁图面色一变。
不好!我此时逃回部落,岂不是将羯角军也带到了部落?
想到这里,巴图鲁咬了咬牙,厉声喊道:“我羯部落的战士们,为了部落的妻儿老小,不许后退,在此阻击敌军!绝对不能让这群恶狗靠近部落!”
听到巴图鲁的号令,羯部落的战士纷纷拨转战马,企图在狭隘的谷道阻击羯角军。
然而见到这一幕,博西勒只是淡然一笑。
不错的觉悟,但很可惜……为时未晚。
想罢,他抬头看了一眼西侧的远方。
而与此同时,在羯部落驻地外的峡谷,司马安率领着千余骑兵,神色漠然地看着远处寂静的部落营地。
“杀!但凡男丁,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