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放心,老朽定然不会乱说,但此事在会稽并非秘闻,所知者甚众,岛上渔民偶有海珍捕获,都会偷偷拿到对岸去售卖,各自都有门路接洽帮忙,情形并非侯爷白天所见这般平静,说不定这夜深人静之时,便有渔民划船去对岸通报侯爷在岛上的所作所为……”
“看来这些人真的平静不下来……”陈旭揪着下巴上一丛短须,脸色淡然但眼光却在黑夜中灼灼生辉,片刻的思量之后摆手说,“天色已晚,正阳公暂且请回去休息,此事本侯已有计较!”
“是,老道告退!”正阳公稽首告辞,很快就和一群方士结伴而去。
“恩公,方才你和这老头儿在嘀咕啥?”看着陈旭重新回来坐下,虞无涯放下还在搪瓷盆中挑挑拣拣的筷子好奇的问。
“正阳公说这岛上藏有项氏余孽,项伯和钟离昧等人当初兵败之后乘船逃入东海,曾经在这片岛屿上躲藏过一段时间,而今天那个献河豚的渔民,可能就就是当初的项氏匪徒!”
“卧槽,还有此事,恩公莫慌,明日天亮无涯便带领火枪队横扫此岛,定然要将项氏余孽斩杀干净……”
虞无涯跳起来手指用力,啪的一声手中的酒瓶捏成粉碎,声音冰寒,“当初就是钟离昧在函谷关用毒箭伏击恩公,害的恩公差点儿殒命,此仇若不能报,无涯无脸见人!”
“不错,我也曾发誓要用钟离昧的人头去楚月姑娘坟前祭奠,这次有了消息,的确要好好策划周详,斩下钟离昧的狗头!”
陈旭也声音发寒,仰头咕嘟嘟灌下半瓶酒,然后一抹嘴巴说,“这片岛屿数量上百,纵横数百里,来往舟船十分不便,围堵搜捕更是无从下手,而且如今数年过去,项伯和钟离昧可能也早已逃离此处,因此切勿打草惊蛇,等明日去了吴中,我会和江珩仔细商量一个计策将这片岛屿妥善安定下来,今日天色已晚,回船早些歇息,明日再说!”
两艘大船停靠在平稳的海湾之中,随着潮汐轻轻摇晃,夜深人静,一夜无话,转瞬之间东方就已发白,伴随着几声公鸡啼鸣从岛上传来,很快茫茫大海之上,一轮红日从碧波浩荡的蔚蓝海水中跃出,霎时间光芒四射天色大亮。
东海的晨曦和西北完全不一样,不光天亮的早,而且也通透,在这仲秋时节,辽阔大海一览无余,碧波蓝天,阳光海鸟,瞬间天地之间便热闹起来。
陈旭伸着懒腰从船舱出来之时,不光远处的海面上已经有赶潮的渔船出海,眼前的海滩上也已经热闹非凡,随船而来的船工船员都已经下船正在生火淘米准备早餐,水轻柔夏子衿和虞无涯三人皆都盘腿坐在岸边最高的几块礁石上面对着朝阳打坐吐息,清凉的晨风之中,衣袂飘飘真的有几分世外高人模样。
“姑姑快来,我又捡到一个漂亮的海螺……”
“给我看看,哇,真的很好看!”
陈汐虞姬和一群小侍女赤着脚丫迎着阳光在沙滩上奔跑嬉戏,时不时的停下来在沙滩上挖一些贝壳或者追逐爬行的虾蟹,银铃般的笑声响彻整个海湾。
嬴诗蒙婉和春夏秋冬一群女人此时都在溪水边洗脸梳妆,秀发飞扬彩裙拂荡,一个个展露着成熟女子的娇娆身姿,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极致的美丽诱惑。
“参见侯爷!”
看着陈旭起床,一直守卫在甲板上的侍卫赶紧都拱手问候,一群列队站在船舷四周警戒的火枪队员也赶紧立正敬礼。
“勿用守候了,下去洗漱准备吃饭!”
陈旭摆手走到船舷边上,准备试试自己的轻功跳下去,不过探头看了一下之后微微打个哆嗦还是老老实实顺着舷梯下船。
太特么高了,这艘旗舰即便是除开吃水的深度,甲板距离地面还有三丈余高。
两层楼跳下去虽然摔不死,也可能屁事没有,但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挑战极限这种运动不适合他这个侯爷兼左相兼上卿兼太师兼大秦改革的总策划师等各种头衔的高贵身份。
“嘿嘿,恩公为何如此胆小!”陈旭蹲在小溪边洗漱的时候,虞无涯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陈旭旁边蹲下来洗脸,脸上带着些微的揶揄笑容。
“嘁,那么高,傻子才跳下来!”陈旭翻个白眼儿继续刷牙。
“怕啥,三丈而已,只要调整好内息掌握好落地的姿势,即便是五丈十丈也可轻松一跃而下!”虞无涯撇嘴说。
“掌握不好肿么办?”陈旭含着牙刷瞪着虞无涯。
“掌握不好……恐怕要缺胳膊断腿吧!”虞无涯想了一下说。
陈旭黑着脸转过头不和这个货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