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子等人这是要往何处而去?”
三日后,陈旭返程的队伍过郯(tán)县之后出东海郡进入琅琊郡,而到了这里,尾随陈旭等人一路而来的钟离昧搞不清楚陈旭等人接下来的动向了,看着陈旭的队伍并没有往曲阜方向上东方道,而是转向沿着海岸往东而去,因此聚集在路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陈旭等人越走越远,钟离昧思考很久之后说:“你等继续尾随而行,但切记不可露出马脚,某要提前赶往关中早做安排,等徐公子到达洛阳之时,你等提前去函谷关寻我!”
“是!”几个男子皆都拱手之后策马继续盯梢陈旭,而钟离昧则调转马头分道扬镳,扬鞭策马往西北方向而去。
而就在钟离昧等人分开离去后不久,一个戴着斗笠蒙面的少女和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也骑马出现在路口。
身材魁梧的少年正是项羽,而少女则是项菁。
少女从吴中返回老家下相,连带邀上堂兄项羽,但还未到达下相之时,少女便借口去要去观看始皇帝巡游,半路上就拉上项羽直奔东海郡,然后紧赶慢赶之下,终于还是在射阳县追上了陈旭一行,不过一路而来,项羽一直是满头雾水。
少女勒住骏马,遥望钟离昧离去的方向,英武娇俏的脸上了露出一丝忐忑和不安。
“二娘,你一路拉着我追赶徐公子是作何打算?”
到了这里,项羽终于是忍不住了,因为他发现堂妹的目的并非是皇帝,而是徐公子。
“兄长,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徐公子是何人?”
听见项羽的话,少女转头脸色严肃而认真的看着项羽。
项羽脸皮情不自禁的抽抽了一下摇头:“这徐公子听闻是朝中某位卿侯的儿子,难道你带兄长一路尾随而来是想揍他一顿替兄长报仇?”
“报仇……”少女愣了一下微微摇头,“兄长,你知道钟离叔叔为何会尾随徐公子,如今却又分道扬镳单独去了西北?”
“二娘你还是有话直说吧,你也知道兄长不喜欢这种弯弯绕绕的动脑筋!”项羽苦笑。
在吴中与徐公子一赌,可以说对项羽的打击空前,而对于将他一巴掌扇的灰头土脸的徐公子虽然充满了怨恨和羞怒,但却也不想再次起冲突,因为徐公子的身份眼下不是项氏能够抵抗的,不说他自己的来历很神秘,项氏完全打探不到任何消息,光是吴中郡守江珩就不是项氏能够抗衡的,何况闽中郡尉的儿子高尧也和徐公子似乎很熟悉,这也更加让项羽纠结,只能暂时把被陈旭羞辱的愤怒压在心底,不想和陈旭再有任何瓜葛。
“有一件事可能会关乎我项氏的生死存亡,而这件事和一位朝堂重臣有关,他名满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旦这件事发生,我项氏顷刻间就可能遭遇灭顶之灾,我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处理,所以这次特地邀请兄长前来!”少女犹豫许久之后说。
项羽脸色更加郁闷,转头看了少女一眼说:“莫要夸大其词,我项氏如今在吴中呆的好好的,如何会有灭顶之灾,你还是说说你追赶徐公子的缘由吧,不然兄长也懒得陪你胡闹返回下相去了,这次出来太久,若是消息传回到二叔三叔耳中,我又要被斥责!”
“兄长,我只问你,如果族中的叔伯要做一件大事,而这件事我项氏没有半分获胜的希望,一旦失败就是灭族的境地,你该如何去做?”少女依旧没有正面回答项羽的话。
项羽脸色也慢慢变的严肃起来,浓密的眉毛慢慢皱成一条直线,犹豫许久之后点头认真的说:“若是真的如此,兄长必然会想办法劝阻……”
“不,你已经没办法劝阻了!”少女用马鞭指着钟离昧离去的方向,“钟离叔叔此去,这件事就已经开始,我项氏灭族之祸已经迫在眉睫……”
“二妹莫要绕弯子了,直接说吧!”
项羽感觉自己被这个平日就聪慧无比的堂妹弄的内心有若一团乱麻,他一路尾随徐公子而来,自然也知道钟离昧在跟随徐公子一行,只不过不知道其中的缘由而已,而且他也不想知道,因为钟离昧并非项氏族人,只不过平日与项氏来往比较密切而已,而天下和项氏来往密切的游侠豪绅多不胜数,钟离昧不过是其中之一,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喜欢的是带着一群少年游戏吴中,喜欢看到吴中人看到他就躲避逃窜的热闹情形。
项氏会有灭族之祸,对于他这种蛊惑少年来说,那是不可能的。
项氏在楚地根深蒂固,连郡守都无可奈何,区区一个无权无势徒有虚表的咸阳来的纨绔公子更不可能会把项氏如何,何况赌酒之事已经过去,他虽然灰头土脸,但徐公子也并未再有任何咄咄逼人的举动,即便是徐公子能够在咸阳混的风生水起,也绝对手伸不到吴中去威胁项氏。
“兄长觉得这徐公子为人如何?”少女依旧顾左右耳言他。
“徐公子……”项羽脸皮再次抽抽了一下,心中纠结不已的摇头,也没回答直接就拉扯缰绳调转马头说:“二妹,跟我回下相去吧,徐公子我眼下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和纠缠,等下次有机会,自然还会再和他赌一场,必然要赢他……”
“只怕兄长下次没机会了!”少女眼神迷乱的轻轻摇头,“下次再见到徐公子,就是我项氏灭族之时,甚至你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