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时辰之前。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从崂山赶回琅琊的陈旭正带着萧何刘邦等人站在琅琊山顶的琅琊台上观察着海边的造船厂。
因为他们赶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昨天从崂山海湾失踪的那些人都聚集在造船场外的码头上,一共五艘大船,经过十多个墨徒辨认,这些船常年都停靠在昨日去过的那个大海湾之中。
而且从这些墨徒口中得知,昨日就是卢生他们最后运送煤铁的时间,先后往海外的一座荒岛运送了接近十万斤煤炭和钢铁。
十万斤多倒是不多,只有二十多吨,但对于眼下大秦的工业和开矿水平来说,是非常巨大的一个数字,光是筹备这些煤铁琅琊郡的官员就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陈旭不知道黄石公出海弄这么多煤铁干什么。
五艘大船一直在码头不断的往上搬运粮食和衣物,等到太阳升起之后才陆续起航,陈旭用望远镜不停的观望黄石公的船队去的方向。
但在黄石公带领先行离开的三艘大船驶离码头差不多二十里之后,竟然和海面上迎面而来的另一首艘大船撞在一起,然后几艘船互相追逐。
撞船的位置距离海岸足有十余里,这个位置已经超过了望远镜能够观察清楚的极限距离,只能分辨出被堵住的大船开始下沉,而且外观破破烂烂,上面的人看起来就是一团模糊,只能看到几个人影,动作都看不清楚。
陈旭惊疑不定的观察了几分钟之后把望远镜递给萧何刘邦江楚星等人。
“侯爷,会不会是黄石公和那群方士起了内讧?”萧何看过之后满脸古怪的说。
“不像,这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架势……”陈旭看着几乎在视线尽头的模糊情形,捏着下巴思索片刻之后突然脸色大变的跳起来说,“不好,说不定是轻柔和虞大哥,快下山去船厂!”
陈旭也来不及多解释便翻身上马往山下冲去,萧何等人和一群侍卫也都赶紧上马,十多分钟后陈旭冲到山脚下,吩咐一群扛着火铳正在监视十多个墨徒的少年一起跟上,四十多人浩浩荡荡马蹄如雷直奔造船厂而去。
“来者何人?速速退去?”看着一群衣衫杂乱的骑士策马而来,守卫在造船厂门口的兵卒如临大敌一般手持长戈刀剑将陈旭等人拦住。
“卫尉禁军办事,赶紧让开!”侍卫首领伸手从腰间摸出一面橙黄的青铜腰牌大吼。
守门的兵卒屯长接过腰牌只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赶紧退到旁边吩咐兵卒拖开栅栏,并且拱手说:“不知将军驾临,需不需要末将帮忙?”
“赶紧召集船工驾船出海!”陈旭脸色冰寒的说。
“啊?!”屯长愣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大人,目前没有大船能够出海!”
“何敢推脱,那些新船不是已经造好了么?”侍卫首领大怒。
“将军,非是末将推脱,那些大船刚刚打造完毕,还在涂刷油漆……”
“快去召集船工,只要能下水就行,无故拖延本将斩下你的狗头!”禁军呛的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顶在屯长的脖子上。
“是是,末将这就去办!”屯长脸色苍白的转身就走,而陈旭等人也直奔一条船坞而去。
很快,整个造船厂就忙碌起来,船坞的闸门被打开,滚滚海水瞬间就涌入船坞之中,上百个船工被兵卒驱赶上船,而陈旭等人也丢下马匹上船,等大船已经漂浮起来,一群侍卫也来不及等待船工解开缆绳,直接挥剑砍断七八根固定的缆绳之后呵斥船工摇桨出船坞,伴随着整齐的号子声大船很快就驶出船坞往大海深处而去。
站在山顶上能够看清十余里之外的情形,但在船厂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因此船厂的军卒管事和工匠全都不知所措的看着这艘油漆都还没干的大船出海。
“屯长,油漆还未干一旦入水这艘船就算是报废了!”一个须发花白的匠工心痛不已的顿足捶胸。
“哼,废了又如何,卫尉禁军办事你敢阻挡?”屯长脸皮抽抽着冷哼一声。
“屯长,胶还未完全干透,怕是行不了多远就会漏水……”另一个匠吏也脸皮抖抖着说。
“那还等什么,吩咐渔民赶紧划船跟上,若果大船漏水赶紧救人!”屯长脸色大变,整个造船厂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许多在船厂帮工的渔民也都纷纷上小船抄撸摇桨,尾随陈旭等人的大船出海。
“吩咐船工加快速度……”
“准备巨弩……”
“检查火铳安装弹药……”
“携带的太乙神雷都拿出来……”
陈旭上船之后就一连串大吼,随行的二十个少年都赶紧把一直吃饭睡觉都从不离身麻布包裹打开,取出和身高差不多的火铳,并且拿出火药开始装填,每个人携带的两颗手榴弹也都全部集中起来摆放在甲板之上。
一群侍卫自然知道陈旭所说的轻柔和虞大哥是谁,因此心情自然焦急无比,七八个侍卫上船之后就冲入底舱用刀剑逼迫上百船工使劲儿摇桨。
而剩下的侍卫也开始给大船甲板上的一架巨弩安装弩弦和检查置备的弩箭。
风平浪静的大海上,一艘大船在前,数十艘两三丈长的小渔船在后,迎着初升的太阳直奔大海深处。
“钜子不好,船厂方向有一艘新船正向我们驶来!”
正把虞无涯等人的破船堵在海面上靠近厮杀的墨徒发现了急速驶来的一艘新船,顿时有人忍不住大吼起来。
正在摇晃的大船上扑向盖聂的黄石公猛然一惊,回头果然看到数里之外有一艘大船正乘风破浪而来。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