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内室中传来各种不堪入耳的声音。
庾三小姐松了口气,整个身体从桌案上滑下跪坐在了地上。
“三小姐起身吧,”纪太太上前服侍,“地上凉,您这样会伤了身子。”
听到这话,庾三小姐抬起手掴在纪太太脸上。
清脆的声音过后,纪太太的脸颊立即红起来,纪太太却没有恼怒依旧笑道:“三小姐为何恼奴婢?您能保全身子还是奴婢的功劳,否则您可还有脸面嫁给九爷?”
“我要杀了你,”庾三小姐冷声道,“我……”
纪太太拿起帕子擦掉庾三小姐脸颊上的泪水,继续温和地劝说:“您杀了我,就能掩盖一切?”
说着纪太太看向庾三小姐那凌乱的衣裙:“奴婢还是扶您离开吧,一会儿樊副将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您这般模样又起色心,奴婢可就没有法子了。”
庾三小姐听到这话,立即踉踉跄跄地起身,然后快步奔出屋子。
屋外已经有下人准备好一套崭新的衣裙。
纪太太笑着道:“我来服侍三小姐换衣服。”
“不用你,”庾三小姐颤声道,“叫玉竹过来……”她要回庾家,要从家中调人将这院子里所有人的杀了,不留一个活口。
“您可要想好了,”纪太太沉声,“外面的百姓都知道您这位活菩萨来了,所有人都看着您的一举一动,您与二老爷和二太太说,这宅院是您买下的,我们村中的妇人也一直为您做事,我们若是出了事,自然会想到您身上。
那樊将军在海西部族中颇有地位,他也是为见您前来,别说他不好对付,就算您能将他杀了。
您可想好了接下来如何逃避朝廷的查问?
那位宋大奶奶也在北疆,北疆别的事她不会管,您这边有了动静,她定要弄个清楚,到时候……别说您的名声,整个庾家都保不住。”
纪太太说着扶着庾三小姐进了旁边的屋子。
不远处屋子里女子求饶声断断续续传来,庾三小姐不禁浑身打颤。
“这院子布置的如此别致,我们又让人费心养护那么多花草,您以为就是给您闲暇观赏的吗?”纪太太手上忙碌着,“那您可辜负了大太太的苦心,富贵荣华从来都得之不易,尤其与那些奴儿干人来往,大太太好不容易才打通关系,您就要这样葬送了?可就便宜了宋成暄和徐氏。”
庾三小姐冷汗淋漓:“你早就算计好了,你知道我今夜会受辱,你让我穿上熏香的衣裙,也是为了勾引男子……”
“我也为您喜欢,”纪太太道,“却没想到樊将军这样唐突,那些奴儿干的人极容易发怒,我就算死命拦着也没用处,于是立即去带人前来换下您。
好在只是有惊无险。”
纪太太居然说得那么轻松。
庾三小姐胸口仿佛被重物死死地压住,这种憋闷的感觉让她立即想起刚才自己受的苦楚。
“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待你不薄……”
“您说错了,”纪太太抬起眼睛,“怎么是害呢,您得到了那么多,从来没觉得少啊。
财物、人手、名声,哪个又是白来的,日后还要拿下奴儿干,辽东都司可能都会变成庾家的,这么大的利益面前,您失去了些什么?
您以为与奴儿干做买卖那么容易吗?都是这样换的,你想要将织机带去奴儿干族中,收揽奴儿干各族人为庾家效命,也要通过这样的手段。
您想方设法哄得樊将军高兴,让他心甘情愿地为您奔忙,才是您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