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皱眉看过去,常悦颇有深意地一笑。
“常大人不要做那些无用的事,”李煦冷冷地道,“徐大小姐如何与我无关,更与常大人无关,私底下乱传话被安义侯知晓了,恐怕常大人以后官途坎坷。”
常悦的笑容僵在脸上:“李煦,我是好心告诉你,你怎么不识好歹。”
李煦看向常悦淡淡地道:“常大人也是成了家的人,若是有人背后议论你的妻女,你可愿意?”
李煦的表情让常悦顿时怒火冲头,脸也跟着涨红起来。
李煦不再说话,恢复平日里的淡定从容,将缰绳丢给了差役,抬脚向院子里走去。
“大人,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早些办完手头上的文书,也好回去交差。”李煦的声音比平日里听起来还要低沉、冷漠。
常悦追着李煦走进门,恨不得要与李煦好好理论一番,不过等到李煦走进屋子之后,他就停下脚步,脸上的怒容消散,变成了一丝冷笑,如果他猜到的事是真的话,那么后面就有好戏看了。
常悦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李煦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半晌才将眼睛再次睁开,却不知为什么,还是无法让自己变得和以前一样冷静。
有种不舍,不甘心的情绪一直闷在胸口,一时无法发放。
……
徐清欢送走了宋老太太,宋老太太一路回泉州,收拾停当之后就带着人一起上京。
“路上要小心。”宋老太太不忘嘱咐徐清欢。
徐清欢点点头:“您就放心吧!”
宋家马车缓缓向前行去,一直不见了踪迹,徐清欢才转头看向宋成暄:“宋老太太真是很好的长辈。”
宋成暄点了点头。
徐清欢接着道:“与我祖母一样,我小时候体弱多病,祖母谁也不肯信,一直将我养在身边,亲手照料了好几年,我母亲说,我那时候哭个不停,祖母就整日抱着我,哄着我,生怕出半点的差错,也终于让我的身子渐渐好起来,”说着她看向宋成暄,“宋老太太虽然不曾从小照顾宋大人,不过那份心思都是相同的。”
周围没有旁人在,宋成暄也就没有避讳:“我来到宋家时,宋大老爷、大太太全都死了,当年宋大老爷夫妻与宋老太太有了争执离开家中,再也没有与宋家联系,后来因为经商得罪了几个凶徒,大老爷担心会遭凶徒毒手,写信回宋家求助。
虽说宋老太太已与长子一家断绝来往多年,可性命攸关,老太太还是带着人前去接应长子,谁知道去晚了一步,长子和长媳惨死,只剩下长孙,也就是我,宋成暄。”
徐清欢知道,这就是宋家庇护宋成暄的经过,为此宋家付出了长房所有的性命,没有一件事是容易做到的,救下一条命,有时候就等于要搭上全家所有人的性命,这样宋成暄才能在那场冤案中活下来。
与宋家长房相比,安义侯府只能汗颜。
宋老太太定然知晓这一切过往,却还能这样待她,这般胸襟也是寻常人不能及的。
徐清欢想及这里低声道:“将来我定然会好好孝顺老太太,”然后看向宋成暄,“也会仔细照顾宋大人。”
他早年就带人在外闯荡,早会料理自己的事,即便身边有永夜,他也从不让人近身侍奉,自然不会因为有人说要照顾他,他心里就会觉得舒坦。
不过也不能因此让她受挫。
宋成暄看向徐清欢:“我问过崔颢了,他愿意留在东南,军师会帮忙周旋,将他从燕山卫转来东南卫所。
郑家与徐家有亲,你对他又有恩惠,他比寻常人都要可靠些。”
徐清欢道:“那就劳烦宋大人了。”
他这是早就为她仔细思量过了,她远嫁泉州,身边不能没有得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