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们,”张鹤声音发颤,“用我腰间那枚私印……去不远处……的庄子上,找那妇人……严氏,她……会给……你银钱。”
张真人展开手,一枚印章已经躺在他掌心:“就是这枚印章吧?”
张鹤只觉得胸口一滞,像是又被人打了一拳,面前这仙风道骨的道人,竟然会这般无耻,早就已经算计好了一切,逼着他说出方才那些话。
“你定然是在骂道人,”张真人叹口气,“可道人还是要救你。”
张真人说完取了药丸塞进张鹤口中,那药丸又腥又臭,让张鹤一阵恶心,张鹤吞咽了几次,才止住了呕意,泪水却从眼角沁出来,他今晚不该来这里,自己闯进了徐大小姐屋子里,闹出去了也是他有错在先。
他说徐清欢有意勾引他,徐清欢身边还有华阳长公主的人在,她们必然会替徐清欢说话,因为这桩事纠缠不休,他会成为旁人的笑柄。
“可以了吗?”张鹤咬牙道,“这桩事我可以不再计较,你们将我放了,免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张鹤说着这话,只觉得一股闷气憋在胸口,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若是父亲知晓定然会重重责罚他,对他来说除了偃旗息鼓没有别的选择。
“这话说起来,怎么倒像是我们的错。”徐青安的声音传来,黑暗中又有一盏灯亮起,将徐青安的脸孔映照的格外清晰。
张鹤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软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剑已经不见了。
徐青安沉声道:“小爷只是来抓那想要害我妹妹的人,没想到却是张兄,这么晚了,又谁会敲响女眷的房门,不是怀有歹心又是什么?”
张鹤紧紧地攥着拳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忧徐大小姐……”
徐青安冷声道:“我妹妹与你可相识?”
张鹤面色铁青,肚子又开始疼痛起来,仿佛那道人给的解药并没有半点效用。
“是我唐突了,”张鹤终于道,“我……错了……还请……徐家多多包涵……日后……我会上门赔礼。
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对。”
徐青安道:“料想张家也不是不懂礼数之人,张兄这般做是不将徐家放在眼里吧?对于徐家来说……可是奇耻大辱。”
“只要你们……愿意……放我一次……”张鹤着实已经忍不住,“后面的事都好说。”
徐青安却没有说话。
“杀人不过头点地,”张鹤道,“你们已经这般折辱我……还不够吗?”
徐青安自然觉得不够,就又要开口。
“可以了,”终于有人忍不住道,“闹大了安义侯府和国舅爷脸上都要难堪,看在太后娘娘的颜面上也不该如此。”
张鹤感觉到一个人慢慢走过来,那人停住脚步捂住了鼻子。
张鹤仔细地看过去,这张脸孔有些熟悉,半晌他终于想起来,仿佛是顺阳郡王世子爷,齐德芳。
齐德芳道:“不如我做个中间人可否,大家各退一步,”说着他将目光投向张鹤,“张大爷已经便溺到了身上,这般出去可要丢了国舅爷的脸面。”
张鹤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齐德芳去看徐青安:“这屋子里有净房,请世子爷让张家大爷用一用。”
徐青安不甘心地挪开了脚步。
张鹤松了口气,徐家毕竟还不敢杀他,他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就向净房走去。
“张家大爷这身衣服脏了,”齐德芳道,“我给你寻一身干净的衣袍,你还是换一换吧!”
张鹤浑身疼痛,心中隐约有一丝庆幸,多亏还有顺阳郡王世子爷在这里,否则他真的要丢了张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