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洁紧握了些方向盘，“就…还不错，托你的福。”

“什么叫托我的福啊，”温晓光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你所拥有的少，但向我付出的多，我所拥有的多，但向你付出的少，从这个角度来说，那些只是我微不足道的所能做之事。”

“谢谢你安慰我。”唐书洁知道这是个渣男，不过这种样子的渣男，她还真是讨厌不起来，“你……怎么样？我觉得你应该是越来越厉害了，可是好像很疲惫。”

“我也还行吧，疲惫归疲惫，并没有不开心。纯粹是事情多。”温晓光一眯双眼，“但我似乎觉得你不像以前那么快乐？”

唐书洁略带些沉默，没有立即说话。

“其实没发生什么事，就是觉得……”

“没有了生活压力之后，乐趣也不存在了是吧，以前很向往的那种生活，过起来好像也就那样。”

唐书洁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这么过来的。而且……”温晓光坐起来，望着车外这繁华喧嚣的城市，“而且人活着本来就是一团欲望，欲望不被满足则痛苦，欲望被满足则无聊。”

姑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这话说的跟要出家似的。

温晓光则笑了笑，“不是我说的，周国平讲的。”

“周国平？”

“就是语文阅读理解仅次于鲁迅之折磨的那一位。”

“现在还有读书的习惯呢。”

这也是唐医生觉得温晓光有魅力的地方，他能在这样浮躁的世界里耐住性子读读书，所以人家涵养也不错。

说来也奇怪，不少人都对读书嗤之以鼻，但是要是看到喜欢的异性有这个习惯又会觉得这可真好。

又是一阵互相的沉默。

“到前面放我下车吧。”有个十几分钟的放松，温晓光已经恢复了一些，离开之前他也对姑娘说道：“重新给生活找个目标吧。或者就这么晃着也行，但要给个期限。”

医生这个工作太过稳定，稳定就会消磨意志，如果没有压力，渐渐就会陷入到生活无趣怪圈，这不可怕，可怕的是时间就了，就再也没有重新出发的勇气了。

温晓光曾经可以这么过，但是他选择了再次创业，要不然可能也就那么晃下去了。

不过对于唐书洁来说，她不是失去了欲望，女孩子光是购物的欲望就足以让她快点工作赚钱了，她是有别的想法，

“我，”话到嘴边难出口。

温晓光等了她。

“我只是…失恋了，我感觉我失恋了而已，所以才提不起劲头。”

如果不是那么特殊的人，仅仅是普通的一个人，温晓光也是她的理想型，这就叫三观跟着五官走。

“在感情方面，我不是个好人，如果让之前的亏欠继续下去，恐怕十套房子也难以弥补。”

唐书洁一慌，“但是我真的……真的是喜欢你。”

温晓光伸手抹去了她流出的眼泪，“你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和生活，扯上我对你不是好事。”

像他这种人，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让事情变得复杂化并非一个明智的决定。

他下车后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踏着秋天落叶沿着路反方向行走，与唐书洁的重遇让他明白，就算重生后也始终不能十全十美，文留书要是知道自己人在北京，他还胡搞，那不是局面更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