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嘲笑讥讽肯定不会少。”
“一群趋炎附势的家伙。”井上宏一这句话,可见饱含怨气。
他怨气越大,越会将楚新蒲当成自己人,楚新蒲倒还觉得不错。
但说趋炎附势,有所不妥,毕竟井上宏一才是班长不是。
给井上宏一添了杯茶,楚新蒲问道:“鹿野健次郎这里有动静吗?”
“和田励有所联系。”
“看来他也知道,宪佐班是班长手中底牌,想要釜底抽薪。”
“真要叫他釜底抽薪了去,我们就是光杆司令,独木难支了。”
说来说去,井上宏一将话头又绕了回来。
自从上次陈望离去,已经几日之久,可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确实让人着急。
“催不得。”楚新蒲无奈说道。
他不是不着急,只是确实催不得。
稍微一催,就会前功尽弃,努力付之东流,再难有所起色。
催不得,干等着。
井上宏一痛饮一杯清茶,却没有对楚新蒲有所责怪。
他知道怪不到楚新蒲头上,毕竟当时的办法,他是同意了的。
其次是,手中就楚新蒲一人可用,没了楚新蒲,他更是举步维艰。
同病相怜的厉害,但关系也融洽了很多。
比当年一同逃亡时,好了太多,不单单是把柄相互制衡,也有同甘共苦在其中。
“再等几日,若到时还不行,只能重症下猛药。”井上宏一看着茶杯,轻声说道。
“已经到了如此刻不容缓之境吗?”楚新蒲没想到,竟连多等几日都不行。
“我可以等,怕只怕他人不等,婆婆妈妈难成大事,他想釜底抽薪,我们就给他破釜沉舟。”
井上宏一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且也不是无能之辈。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罢了。
逼急了,也就不讲什么仁义道德,忠信廉耻了。
“班长是想逼迫陈望表态?”
“等不得了。”
“属下明白。”
“做的干净点,不要留下把柄,落人口舌。”
“晓得了。”
“我在城中有一处住所,这是地址,到时你将陈望双亲,安置在此处。”
看了一眼,将地址记下,楚新蒲微微点头,没再说话。
井上宏一出此下策,实属是船到桥头,它不直啊。
楚新蒲自是难以反驳,他若有更好的办法还能提提建议,没有就只能领命办事。
“但到时就要小心陈望了。”井上宏一眉宇之间不是很喜欢的说道。
其实井上宏一并不想做到这一步。
因为他也明白,若真的这样做,陈望哪怕是听话,也不过是你逼其就范。
别说同心同德,怕只怕还要恨你入骨,一个不甚,反而是一把尖刀,反刺入自己胸口。
“希望不会走到哪一步。”楚新蒲说道。
“凡是若都能按照希望进行,那可就皆大欢喜了。”
“班长和属下,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福气还未至呢。”
井上宏一笑了笑,并未说话,显然这些吉祥话,给不了他任何帮助。
楚新蒲也没再说什么,换了壶热茶,给井上宏一续上。
一缕热气,升腾而起,在半空又飘散不见。
井上宏一在考虑自己的命运,他人又何尝不是。
井上宏一觉得自己躲过多次大灾大难,难不成真的要翻船在宪兵队?
江城潜伏自己过来了。
军统围捕自己也过来了。
那一次不是命悬一线,九死一生。
到头来在宪兵队没了好下场,他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