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宸低着头盯着鞋头的刺绣,掩去唇边一抹冷笑,程氏便是这样,润物细无声,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提出致命一击。
年初起的愿,所求之事,是叶隆的仕途与合家安宁,若是叶宸利用了还愿为由行私奔之实,那是断不能原谅的。
果然,本打算息事宁人的叶隆听了程氏的话,陡然变脸,厉声道:“马上去把那茶寮老板娘带来。”
老板娘被带来之前,黄贵也被抓到了,“老爷,在业镇抓住了他,他刚打算投宿,只是与他一同的车夫见我等来到,已经架着马车逃去,追不上了。”
侍卫丢了他进来,他噗通一声跪在叶隆面前,哭道:“国公爷饶命啊,小人只是一时受了二小姐的诱惑,才会做出带着她私奔的行径,求国公爷饶命啊。”
叶隆听得此言,眉头青筋跳动,一脚踹翻了黄贵,双眸喷火地盯着叶宸,“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叶宸像是被吓懵了,连连摇头,“我……我真没有。”
“没有?”叶隆怒道,“你身为国公府的二小姐,竟这样辱我的面子,传出去,国公府还不被人指着脊梁骨痛骂?”
跪了许久的管家终于反应过来,爬起来就给了黄贵两记耳光,厉声道:“逆子,你好大的胆子,就是二小姐撺掇你私奔,你也该念我们一家身受国公爷大恩,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为父哪里还有面留在国公府?怎么对得住国公爷?还不如一头撞死了痛快。”
管家这话,便是等同落定了黄贵是受二小姐勾引才做出私奔的行为,主罪次罪之分,一下子便分了出来。
管家说着,便跳了起来往圆柱上撞去。
侍卫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管家,押了他在叶隆面前跪着。
黄管家家中三代都在国公府为奴,黄管家更是被叶隆提为管家,可见其是有办事能力的,叶隆见他寻死觅活的,哼了一声,“现在急着寻死有什么用?”
他又喘了黄贵一脚,怒道:“你既然是与二小姐出逃,为何会自己一人宿在业镇?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我要你的命。”
黄贵虽说知道清平公主会护着他,但是见国公爷震怒,不禁也吓得浑身发抖,“小人……小人与二小姐在茶寮喝茶歇脚的时候,二小姐被山贼抓了去,小人只得先逃去,安顿好再寻方法去救她。”
叶宸浑身颤抖,“你……你说谎,你为何要这样污蔑我的名声?”
叶隆眯起眼睛,盯着叶宸,“你既然被山贼抓了,又是如何回来的?”
一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相信黄贵的话。
叶宸连连摇头,急得一双眼通红,“女儿没有被山贼抓走,女儿今日一早便与小灵去了伏安寺,这些,伏安寺的大师们都是可以作证的。”
叶婉哼了一声,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谁知道你是不是从山贼手中逃脱了,然后又去了伏安寺?就算你真去了伏安寺,也不能证明你不曾与黄贵私奔,再说了,你有否去过伏安寺还不直到呢,国公府总不能去伏安寺问个明白,这岂不是让人家猜疑?”
叶隆听了此言,眸色更冷,确实,总不能去伏安寺问她有没有去过,若伏安寺说叶宸没有去过,传出去人家会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