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帝并没有就此事过多的询问,反而是关切地问了白擎夜是如何杀手手中逃脱的,又问那些杀手是不是草原的奸细。
白擎夜说并不清楚杀手的来历,只知道他们都是武林中人,像是受雇与人的。
皇帝听得他力战二十名高手,对白擎夜可以说是刮目相看的,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武将。
就在此时,狄永鑫也应旨入宫。
他大步进来,什么也不说,便跪在地上,“皇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臣做的。”
皇帝一怔,看着他,颇有些耐人寻味的道:“一切都是你做的?那你说说,你都做了什么?”
狄永鑫回头看了清平一眼,道:“回皇上,带走叶宸,要叶宸与先父冥婚,一切的一切,都是臣做的,和母亲无关。”
清平看着他,心里有些狐疑,他自动承认?既然要承认,为何之前又要设计陷害她?
清平摸不着头脑,但是,也问了一句,“你当真承认一切都是你做的?”
狄永鑫看着她,眼底有痛楚浮现,“是的,我承认。”
皇帝问道:“那你说说,你是如何从暴室带走叶宸的?”
狄永鑫道:“回皇上,那日臣来请旨,监斩叶宸,因知道母亲一直憎恨叶宸,而叶宸也多番陷害母亲,所以,臣恨不得要叶宸死。后来想了一想,她横竖都是要死的,何不为父亲找一个妻子?叶宸虽不算知书达理,但是系出名门,也不算辱没了父亲,所以,便想出这个主意,偷偷地瞒过宫门的人,把她带出去然后藏在京郊的庄院里,选了一个吉日,请法师主持冥婚仪式,再杀掉叶宸。”
“你是说,你母亲不知道你的计划?”皇帝问道。
狄永鑫道:“母亲一直都不知道。”
“那她为何会出现在现场?”
狄永鑫怔了一下,“这……这是因为,因为臣后来命人请她过来,因为,因为如果父亲要娶叶宸,总得给她这位正室敬茶,才算完成了仪式。”
狄永鑫的话,说得含含糊糊,莫说皇帝不相信,就是清平听在耳中,都觉得荒诞,因为,如果她不是当事人,她对狄永鑫的用词和语气,也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
只是,可笑的是,狄永鑫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不过,不会有人相信罢了。
皇帝缓缓地道:“鑫儿,你起来吧,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朕知道你想为你母亲顶罪,但是,朕不会容许你这样做,她挟持当朝郡主,罪大恶极,朕若徇私枉法,放了她,朕如何向臣子们交代?朕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狄永鑫听得此言,顿时慌乱起来,“不,皇上,臣没有半句假话,一切都是臣做的。”
他回头,看向叶宸,“你知道的是不是?你说啊,是不是我命人挟持你走的?是不是我提议你与我父亲冥婚?”
叶宸盯着他,心中不得不佩服,他做戏这么好,不做戏子是浪费了。
一切都是他做的,可有谁可以作证?所有的口供,都指向清平,而她方才所言,也是指向清平,如今改口,有可能吗?
所以,她只能说:“乐宁候,我并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挟持我,只是,我确实看到是母亲让我与你父亲冥婚。”
“不!”狄永鑫摇头,“你说谎,你分明知道,你只是憎恨我母亲,想置她于死地,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他看向皇帝,苦苦哀求,“舅舅,我求求您相信我,一切真的是我做的,和母亲没有任何的关系,叶宸是在说谎,她一直因为母亲害死她生母的事情,而憎恨她,她是在报复。”
狄永鑫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惊住了,连叶宸都震惊了。
她震惊的不是清平害死她母亲,此事她早就知道,她震惊的是狄永鑫为何会知道。
而且,他分明知道,现在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清平必死无疑,他是有多恨清平,才会这样不惜一切地置她于死地啊?
皇帝惊得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慕容氏是她害死的?”
清平看着狄永鑫,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啃咬了一口,她怎会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是要置她于死地?
她笑了起来,两行眼泪凄然落下,“说得好,说得好啊!”
狄永鑫回头看着她,神色惊慌,“母亲,儿子不是故意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只是,此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再追究也无补于事,慕容氏也不会活过来了。叶宸是因为此事才憎恨您的,才会说谎陷害您的。”
清平看着他,悲凉地问:“那你呢?你又因为什么原因憎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