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南王妃来到正殿,看到自己伟岸英俊的夫君如今衣衫褴褛,身上多处血痕,人还没进来,泪水就先落了,凄凄地喊了一声:“王爷!”
兴南王听得脚步声,回过头,便见自己的妻子从殿外进来,她脸色因跑步而潮红,生产之后的她,反而比之前更瘦了,他心里一阵难受,急急上前握住她的手,相看泪眼,哽咽道:“睿月,你受苦了!”
“不,我不苦,”她的手轻轻地触摸他脸上的伤痕,问道:“疼吗?”
“不,这点小伤,本王不放在眼里!”他轻声道:“不要担心!”
王妃毅然牵着他的手,走到青衣面前,便要跪下去,青衣急忙托起,笑道:“我说你们夫妻这是做什么呢?一个劲地跪拜本宫,都是自家的人,在这皇宫里倒生分了!”
兴南王妃泪水簌簌落下,道:“若非皇后,只怕王爷与妾身,都会落入歹人手中!”说罢,她看见肃亲王坐在一旁,那威严的公公此刻也虚弱得连坐着都微微倾斜身子,不禁更是难受,上前问道:“公公,儿媳保护不力,叫公公受苦了!”
肃亲王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容,道:“睿月,你安好,我便安心了!”
颜燕此刻抱着御侮也来到了,见到老主子和王爷都无恙,她连忙跪下,“颜燕参见老王爷,参见王爷!”
挽袖拉了她一把道:“你抱着太子,不宜行大礼!”
肃亲王渴望伸头去瞧,急急道:“把孩儿抱过来给本王瞧瞧!”
颜燕急忙起身,抱着御侮走过去,把御侮放在肃亲王膝头上,伸手扶着,自己则跪在肃亲王面前,道:“太子刚吃了奶,睡着了!”
肃亲王贪婪地瞧着孩儿稚嫩的面容,泪水盈满了眼眶,连连道:“好相貌,好相貌,天庭饱满,此子日后定有所作为!”
青衣含笑道:“那当然,他注定了是君临天下的命格!”
此言一出,肃亲王与兴南王皆是一愣,两人相视一眼,眼里都有着一抹明显的戒备,兴南王沉声道:“皇后言重了,臣不敢做这样想!”
青衣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她缓缓起身,走到肃亲王面前抱起御侮,亲了他熟睡的容颜一下,抬头看着兴南王道:“这是皇上与本宫的意思,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他如今已经是太子。”
兴南王妃轻声道:“但是,这不是权宜之计么?”
“是权宜之计,也是长久之计,本宫与皇上都不会留恋这皇权,自有去向,等这天下平定之后,本宫与皇上会退隐山林!”青衣在这个时候,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兴南王已经找到,她也无需隐瞒自己与云澈的心思,早说出来,也好叫他们早点有心理准备,虽然知道兴南王身为皇家的人,就算这天下未必是他的,他也会尽心护住。但是意义不一样,如果由他领导大家平定天下,那么,这帝位也就顺理成章,没有人有异议。
兴南王怔愣了一下,依旧不敢相信,但是眼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嗫嚅站着,瞧着青衣手中的孩儿。
他,很想抱抱自己的孩子。
青衣瞧出他的心思,含笑对可人道:“把太子抱过去给王爷!”
可人应声,抱着御侮走了过去,放于兴南王手上,兴南王心里顿生一种奇异的情愫。御侮很轻,很轻,轻得几乎没有分量,但是,他却觉得把这天下都抱在了手中,沉甸甸的,叫他觉得肩膀上多了许多东西,是他幸福甜蜜的背负。
青衣道:“王爷现在这宫里住下,本宫早命人重修肃亲王府,等重修完毕之后,便可搬回去居住。”
兴南王一怔,“原来是皇后命人修缮王府,竟是为我们父子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