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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赵虞并不知晓,毛珏在叶县担任县令二十余年,从不收他人之礼、从不赴他人之宴,也从不轻易邀请叶县一带有头有脸的人物到家中吃酒。
也正是这个原因,当今日叶县城内那些较有钱势的商贾、世家得到邀请后,他们几乎没反应过来。
毛珏,毛国器,那个固执而正直,既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叫人不由自主给予尊敬的老县令,居然破天荒地请喝酒了?
这可真是……
别说喝什么酒,就算是喝碗水,那也得去凑个热闹啊,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次日乎次日清晨,叶县那些受到邀请的有头有脸的商贾与世家家主,纷纷来到县衙,一时间,县衙前那条街巷竟人满为患,汇聚于此的马车,几乎将这条街巷堵得严严实实。
在县衙内那些差役的指引下,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被邀请至后衙。
说起这后衙的大小,其实就整个县衙来说,占地大小便远不如乡侯府,更别说毛公认为前衙是办公事的地方,不能办私事,以至于邀请来的这帮人此刻都挤在后衙的小院里,将这个小院挤地满满当当,提前准备的六把长凳,根本不足以容纳那么多的人,以至于有一半以上的人只能站着。
看到这一幕,赵虞暗暗心惊于这位毛老爷子在叶县的号召力,真不愧是在任二十几年的老县令。
同时,也有些羡慕于叶县的殷富。
虽然他也不清楚他鲁阳县究竟有多少有钱人家,但决计比不上叶县。
见人来得也差不多了,毛珏遂领着赵虞从书房走出,来到那个人满为患的小院里。
院中的众人看到这位毛公,纷纷与他行礼打招呼,甚至于也有开玩笑的。
“毛公,今日请吃酒啊?”
“这院子似乎坐不开呀,不如移坐在下的酒肆如何?”
“毛公,你家中的藏酒,足够这里这么多人共饮么?”
面对众人的玩笑,毛珏笑而不语,在走到众人面前后,他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旋即,他拱手说道:“诸位赏脸前来,老夫感激不尽……”
话音未落,就听人群中有声笑道:“别说毛公请吃酒,就算是请碗水喝,那咱也得来啊!”
听到这话,院内众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的确,这位老爷子请喝酒,那还是真是非常罕见的一件事。
毛珏微笑着等人众人再次安静下来,旋即他正色说道:“其实今日老夫请诸位前来,非是公事,而是私事……”
说罢,他转头面朝赵虞,招招手示意赵虞走到他身边,旋即对众人介绍道:“容老夫向诸位介绍,此子,乃鲁阳乡侯二子,赵虞,是个年轻而聪颖的小娃儿,今日便是他恳请老夫相助,将诸位邀请至此,希望与诸位商议一件商利之事。”
说罢,他走到一旁的小凳子旁,坐了下来。
只见在众目睽睽之下,赵虞朝着院内众人拱了拱手。
“鲁阳乡侯的二子?”
“鲁阳乡侯?赵璟赵公瑜?”
“嗯,据说赵公瑜与毛公是忘年交……”
院内众人看着赵虞窃窃私语着。
鲁阳乡侯与毛公是忘年交,后者出于某些原因将众人请来,一同商议一件商利之事,这事虽然有些违背毛公耿直而不徇私的性格,但也在情理之中,可问题是,再怎么也得是鲁阳乡侯赵公瑜出面呀,他儿子出面算什么?况且还如此年幼。
此时,毛珏再次站了起来,对众人说道:“诸位,给老夫一个薄面,静心听此子说完。”
听到这话,院内议论纷纷的众人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赵虞感激地看了一眼再次坐下的毛珏,旋即对在场众人说道:“诸位不必在意我的年纪,只需细心关注我接下来所说的话即可。……或许诸位还不知,驻军在宛城的王尚德王将军,为更好地打击叛军,正准备筹建一座军市,借军市之利赚取钱粮作为军饷、军粮,而我有幸从王将军手中得到了一份通市的凭证,诸位且看。”
说着,他便从怀中取出那份凭证,将那块绢布抖开,捏着上面两个边角,悬示于众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