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黄山这个儿子,黄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他出生时,自己曾经寄予厚望,哪怕后来种种失望,也没想过放弃。
甚至,即使知道他的病没救,也没有别的想法,孤注一掷的进京寻医,为此不惜与亲爹翻脸。
从什么时候开始死心的?
大约,无论如何都问不出与之苟合之人的时候。
他付出那么多,不求什么报答,只要儿子过得好就行。
但,这不意味着,自己愿意一次又一次被践踏真心。
“早该有这个心理准备不是么?”黄石的声音很平静,“以前咱们一番苦心,他并不领情,如今,也没必要白费心思。”
他倒要看看,儿子得知消息的表情。
一次又一次违逆生养自己的父母,却换来这么个结果,可会觉得悲凉!
按理说,他不该这么想儿子,可他的种种作为,真的让自己觉得非常不值得。
心寒到觉得家里那头黄牛都比儿子孝顺。
自己喂牛草,它会拉货犁地载人,而儿子,给再多好东西也白搭。
黄大嫂想反驳,动动嘴,最终没说出来。
儿子确实是亲生的,可只要想到她费尽心思维护,还不如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什么心思都消了。
黄石看到妻子不再反对,走到儿子房间,听到若有若无的喘气声,轻咳一声开口,“我们已经知道把你染病的人是谁。”
闻言,原本昏昏沉沉的黄山立刻警觉,转过头,满脸防备,“你们把宛儿怎么了?”
听到这话,即使已经不对儿子报希望,黄石依旧觉得心堵的厉害。
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保护,可惜,没一次是对着生养他的父母。
“不过一个水性杨花的荡妇,居然连爹娘都防备,黄山,”黄石的声音有些颤抖,“米到底把我们当成什么?”
随时可利用的工具?还是说丢就丢的抹布?
亦或者发泄自己的物件?
“爹,”黄山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你究竟把宛儿怎么了?”
见状,黄石彻底死心。
平复心情后,冷冷地开口,“我们没把她怎么样,但是她祸害了不少人,不过回来三个月而已,丁家村整整27个都染上病,其中还有一母同胞的兄弟,这种人,我能把她怎么样?”
这些话,犹如重锤砸在黄山胸口,当即,一口鲜血喷出来。
而后,双眼一黑,向后倒去。
“儿子!”
黄大嫂看到这一幕,立刻慌乱起来,“当家的,快去请大夫,儿子晕了。”
黄石没有动。
反而不紧不慢地坐到椅子上,还给自己倒了杯水,“不用,过会儿他就醒。”
他把丁宛看的这么重,怎么可能会舍得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
黄石果然非常了解黄山。
他刚把水咽进喉咙里,黄山就悠悠转醒。
然后,急切地转头,“爹,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