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义臣自然忙来问他,便听他先介绍自己的是清河崔氏四房崔民季之次子,名叫崔仲达,本是受命出城为博陵崔氏援军引路,哪知道机缘巧合叫他逃过一劫,至于神机箭之事,便也听听他道:“当日匪军曾派说客来说降家祖,仲达彼时随侍家祖膝前,偶然听闻那说客称匪军之中有种种犀利军器,一曰震天雷、二曰神机箭、三曰神机炮,皆有神鬼难当之威力。据小侄先前所见,这头阵致我军溃败之物,当是那震天雷……而方才某等所见之物,定是那神机箭了!”
“震天雷?神机箭?汝……为何不早与老夫说知?啊呀!气煞老夫也!”杨义臣当即豹眼一瞪便是怒喝,瞧他颌下长须顿时如波涛一般急速抖动了起来,这明显是给气的。
不过杨义臣怒喝之后,再看被吓得连连作揖打躬的崔仲达,也发现自己肯定是错怪人家了,这崔仲达瞧模样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又是什么清河崔氏四房次子,正常情况下别说给自己进言了,就是想要面见自己都没资格,又怎能怪他没有早早把这情报通知上来呢?
甚至,就是崔叔重也没派人告知这事,所以又怎么能怪一个少年。
一时间场面变得十分尴尬,众人皆是面面相窥,末了还是一个中年武将黑着脸道:“事已至此,眼下之计,当广思集益,共讨破解良策才是!”
杨义臣闻言,却是睥睨一眼,冷道:“哦!不知汝可有良策?”
这中年武将倒也不是别人,正是涿郡罗艺,但见他神色不动,却还是恭谨拱手道:“杨公见谅,罗某虽是尚无良策,不过罗某认为不可就此收兵,毕竟这凤军据称有三种利器,我等此间只见其二,还有一种不知威力如何,不妨继续派兵攻阵,以图知己知彼,再谋破解之法。”
杨义臣沉吟少许,便也点头道:“不错!如今事已至此,当设法探知匪军器物厉害,如此……”
说道此处,杨义臣便拿眼一扫博陵崔、赵郡李、范阳卢三家,顿了一顿道:“这第三阵,便由你三家合兵!”
博陵崔、赵郡李、范阳卢闻言皆是烂脸,可却是没法拒绝,毕竟杨义臣和罗艺可是先后出兵打了两阵,且瞧起来第二阵伤亡不小,你总不能赖上人家继续出兵来打第三阵吧?
当即三家齐齐称是,然后草草商议了一下便决定博陵崔和赵郡李两家各出兵两千,而范阳卢因为来得稍晚,士兵也不曾恢复最佳状态,于是仅出兵千人意思意思。
不久,也就当崔、李、卢三家开始调兵遣将开始在阵前组织战阵的时候,自然有人报上了这第二阵的结果,听闻手下出战的三千重甲步卒此战中竟然折损了一千二百余人,并且带队出战的尉迟敬德也战殁于阵中,杨义臣也仅是稍微心疼了一下,便也问起了罗艺部的伤亡,待得知罗艺派出的两千重甲弓弩手伤亡也是过半之后,这也才心事重重的捋须不语,不知心中作何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