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义贞乃是程咬金的字,而李密口中的司徒,指得却是瓦岗军中的另一位核心人物,那就是翟让。
当初翟让推李密为瓦岗军首领,并上尊号为“魏公”之后,李密则任命翟让为司徒,二人表面上互相礼让,私底下也算交好,可本属于瓦岗元老一系的其他人可就未必了。
听得李密如此推心置腹的坦言,程咬金顿时没了言语,对于如今瓦岗军中的派系之争他当然是明白的。
实际上,一开始翟让推举李密上位之时,虽然大家都有话说,但当时情势危险也顾不得争斗。而真正的分裂,实际上还是在偷袭大兴(也就是长安)得手,尤其是李密突然接受了洛阳的招安之后,翟让的一些亲友和老下属就开始有点不甘心了。
一句话问得程咬金无言以对,李密倒也没说什么废话,反倒是命人去唤来了左长史房彦藻。
这房彦藻也是齐郡人,出生也是历城房氏,论说起来与房玄龄还是同族,之前官任宋城尉,因参与杨玄感造反之事被捋夺了官职,后来在改变姓名逃亡的途中与杨玄感的军师李密相遇,与李密一起投奔瓦岗寨翟让,翟让禅位给李密后,便将他封为元帅府左长史。
房彦藻来了之后,李密便把书札与他观看,哪知房彦藻看了之后却是对李密说道:“翟让此人,刚愎贪婪,有无君之心,应早图之”。
这话一说,李密倒是依旧面无表情,反倒是程咬金又是听得一脸懵逼,不由愕然道:“左长史,此言何意?”
房彦藻倒是慢悠悠的抚须笑道:“适才义贞可曾问过,我军若败如何?我军若败,翟让必不能容魏公,既不能容魏公,又岂能容得你我?”
程咬金顿时无言以对,瞪大了眼睛左看看李密,右看看房彦藻,实在是想不明白两个人的想法为何会这般的不谋而合,且还能猜到他的所思所想。
再看那封书札,明明就是一封劝降的书札,为何两人看了之后,所思所想不是如何取胜于战场,反倒是想着要跟自家人摊牌。
无奈之下,程咬金只能挠了挠脑门,答道:“俺是个粗人,全凭二位哥哥做主便是了。”
听得程咬金如此表态,李密和房彦藻对视一眼之后,倒也是各自点了点头,随后房彦藻道:“黎阳乃兵家必争之地,魏公不可久拖不决,为掩人耳目,近日当有所动作才是!”
李密听罢,倒也点头道:“我亦准备近日行檄,不知长史可有教我之处?”
房彦藻略作思谋,方道:“如书中所言,大义、仁德皆不在我手,唯有天命可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