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行都无处下手长长叹气:“说什么?”
女生们靠过来,可凳子周围不好站。学生们把样子做足,请老师坐长沙发中间,学习好的可以左右挨着,刘思蔓和柴丽甜没怎么谦让,郭菱和于菲菲再分别挤着跟她们亲热。邵芳洁高翩翩王蕊搬凳子到老师前面,蔡菲旋齐清诺年晴站到沙发后面去掌控另一份谱子。至于何沛媛,由着她边缘化吧。郭菱吐词飞快加全套@动作:“上课起立老师好同学们好坐下。”趁机压刘思蔓身上了。
刘思蔓用喘不过气的沙哑嗓子提要求:“不是你的作品,怎么去看?”获得伙伴全面支持。
包围圈太紧密,杨景行被压得抬不起头也不敢伸腿,左手当谱架右手翻了两页:“其实就两点,一个是稳定结构带领的色彩变化,一个是持续色彩下的结构变化,其他概念和手法都是变化延伸出来的,整个曲子都是围绕这两点做文章。”
王蕊第一个唱反调:“你干脆说都是个五线谱。”
刘思蔓安抚:“别急,先听。”
高翩翩急:“我昨天就说,这里,可以把这个七和弦理解成笔头,色彩都是跟着笔头出来的,和弦之后的变化可以看成运笔的力度和速度,角度……”
杨景行好像茅塞顿开:“有意思,我觉得很贴切。”
“受赋彩的启发。”高翩翩仰慕:“龚教授的命名太贴切太雅了。”
“赋彩的叫法我也觉得最好了。”柴丽甜有点皱眉地看作曲家:“不过如果全篇都用绘画去形象理解可能会有误区。第一段就是,主要是怎么看待七和弦之下,应该还说之后,它带领的这些色彩变化……”
高翩翩觉得问题不大:“笔过之后墨还会在纸上继续润染。”
柴丽甜摇头:“我的意思是后面的色彩是其实也可以看成是整体移动中的起的变化,老大跟我观点一样。”
杨景行为难了:“都可以吧,没这么讲究。”
郭菱哈哈哈:“你们争呀!”
于菲菲就不高兴:“能不能照顾一下我们没学和声的从基础讲起。”
邵芳洁支持:“菲菲问。”
蔡菲旋从后面摇柴丽甜的肩膀哈:“你们昨天全白讲了。”
“都记得!”于菲菲连忙表,但是:“兼听则明。”
王蕊点头:“就是,曲子都不听怎么明!?”
伙伴们拍手顿足叫好,蕊蕊说得太对了,蕊蕊真是直指要害,蕊蕊实在深明大义,在三零六要说王蕊是第二爱音乐就没人敢称第一包括标杆。于菲菲还马上安排,就去上次听《就是我们》钢琴改编的洋房餐馆,还是集资请顾问。
杨景行如实禀报:“我中午要去丁老家说好了,键盘行不行?”
用电子键盘糊弄人还不如不听呢,女生们集思广益,干脆去主团吧,显得杨主任亲民,免得万一走漏了风声还被说是故意躲着他们。不过去那边就不能闭门,难免有前辈要凑个热闹,那是不是让顾问带大伙再预习一下。
王蕊比较细心,留意到了不愿意表态的何沛媛:“标杆
可以不去,反正你也听够了。”
大家斟酌,郭菱表态快:“不去不好吧?”
王蕊咦嘿嘿着瞪眼威胁:“阿怪走不走?”
杨景行点头:“走,追求进步,严格要求,争取五好家属。”
郭菱啊哈哈得要靠住齐清诺才不会倒,柴丽甜就仰慕何沛媛真是训导有方。不过不急,多数人还想再就曲式结构学习一下。于菲菲又担心拿着满是涂鸦的谱子过去会不会被笑话,伙伴们讨论认为问心无愧。
曲子结构并不特别复杂,女生们昨天就大多弄得比较有眉目了,今天再有作曲家亲自划线整理声部和关系,大伙不仅纷纷点头还能在理解的基础上评价讨论形成统一意见。甜甜说得很好,这个“赋”的确有赋予、赋格、歌赋三层意思,“赋彩”其实是赋和彩。刘思蔓坦诚她承认第二交响曲是巨著无疑,但是《哇哇》更能让她感受到当初那个杨景行。那么这么两个“哇”各有几层含义呢?
作曲家的解答让人大失所望,没含义,就是自吹的赞叹。
《哇哇》真正的世界首演,走!吃独食的当然不算!
从小楼下来,三零六又全体文雅了,杨景行也稳重,一群人简直安安静静朝主楼去。何沛媛怎么又边缘化了,齐清诺亲切靠近招呼:“好姐妹干嘛呀?”
年晴恨铁不成钢地督促:“你们俩搂着走啊!”
被这么一讽刺,标杆和老大的脾气都上来了,马上鼻孔朝天各走半边,伙伴们则很熟练地分工去陪笑转移注意力。
这十二个年轻人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形式走进主楼,那边传达室里的门卫都行注目礼。楼内大厅纪律不错,只有人事部和宣传部各一位办事员站在贵宾室外面在聊工作的样子。一男一女级别都不高资格也不老,看见小楼的同事们也就简单点个头露个笑。
主团一共两台三角琴,一架在一楼大排练厅一架在二楼声乐排练室,主管艺术的齐副团长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安排的,所以自己先去看看。刘思蔓好副手,她也到楼上瞧瞧。其实听声音,丝竹锦瑟都是来自那些小办公室的。
不能这么干站着等,杨景行找话说:“我有点紧张呢。”
一片的白眼。
那边两位办事员过来了,人事的女同事直接问全体:“开会吗?”
“没有。”王蕊显得好温良:“借钢琴用一下,不知道有没有空。”
两位办事员都不知道,要帮忙去看看,她们去了呀,宣传部的同事就大半对着何沛媛关心是排练新节目吗?
何沛媛也笑得娴静:“不是,讨论一下。”
最近没啥义务,宣传部同事能跟三零六聊的就是前些日子怎么配合浦海之春搞音乐会的宣传,舞台真是越来越好了。当着主团,三零六可不能对六七成的上座率叫惨,就呵呵嗯嗯麻烦了。
齐清诺出来了老远一招手,还是敢发出副团长的音量的:“过来。”
王蕊回:“等瞎子。”
刘思蔓在楼梯上答:“来了,上面也空。”
还是去排练厅吧,并不是没人,只是几位阮演奏员不多紧张他们的声部的总结,还很欢迎杨主任。首席一握手,其他的都要表示,五男三女八个呢,杨景行不好意思停,对面也拉不下脸中断。杨景行点头哈腰陈老师谷老师地问候,老师们也找着话杨主任长杨顾问短,三零六可又暗乐涌动了。
一排手握下来,杨景行都累得咧嘴了:“我尽快,不耽误太久。”
主任作曲家顾问讲些外行话,中阮演奏员呵呵得焦心:“没关系,肯定是很重要的事。”
首席就问副团长:“需要我们先出去吗?”
“不用。”齐清诺还开玩笑:“不用吧?”
杨景行庆幸:“机会难得正好请各位老师指导。”
首席虽然好笑但得讲清楚:“我是说如果需要创作空间,这个事我们很能理解。”
女生们都摇头,杨景行则直接去墙边蒙尘的钢琴前把凳子拉出来。前辈们好心邀起来要把琴推出来,杨景行表现很客气,就这样不麻烦了,干脆赖着坐下了,推起键盘盖,裤子上擦手。
两沓谱子,三零六内部就够紧张的,其他人看什么呢,这就是没考虑到了。虽然齐清诺没意向,何沛媛也不准备看,但掌握谱子的刘思蔓和王蕊还是因为看出来主团同事的兴趣而为难。
柴丽甜嘿嘿嘿,从裤兜里掏出录音笔:“顾问,可以吗?”
于菲菲控制不住怒火:“你早有准备!?”
柴丽甜拼命摇头:“巧合!”
“我也录!”郭菱大踏步,用手机。
阮演奏家对女生们把几个谱架竖在钢琴周围放了一个录音笔和六部手机的方法大加赞善,这种经验说明大家平时是多么用心。前辈们也一样,所以拿了刘思蔓的分享的稿子后也没说要还,全声部挤着脑袋看。
年晴有示意王蕊也大方点,但王蕊犹豫了一下后以鬼脸回复,做小动作的还不止她俩。
在于菲菲终于决定还是手持录像更方便并宣布可以开始后,那边又进来人了,三个大提琴演奏家,后面还跟着个歌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