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行本来想推辞的,可是齐清诺提醒:“陈叔认识很多人,好多公司和歌手都是找他订设备。”
那杨景行的巴结一下,于是三个人一起去吃晚饭。
陈叔原名陈晓强,今年四十五岁了,年轻的时候也玩过乐队,地下的,没齐清诺父亲齐达维他们的城隍乐队那么红。
陈晓强给杨景行説自己年轻的时候那叫一个穷,吉他都买不起,哪有杨景行这样一下就几十万的好日子啊。为了生活,陈晓强后来就转做幕后了,可惜渐渐的发现自己对音乐的追求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各种幕后的幕后让他难以接受,慢慢的,就沦为卖器材的了。
陈晓强年轻时代认识的那些人,如今在各行各业的都有,但是仍然有不少是从事音乐工作的,自己当老板的,当制作人的,也还有卖唱的。
陈晓强和齐达维是好友,认识二十多年了。齐达维现在经营酒吧,是老朋友们经常聚会的场所,陈晓强还问杨景行去过没。
説来説去,陈晓强还是有很深厚的摇滚情结,他甚至自责自己那一代人没把摇滚发展壮大起来,才让如今的音乐器沦落到这种地步。可是他又説他们真的是很努力的试过。
陈晓强不知道是激励杨景行还是看扁他:“你们这一代,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音乐学院,大部分学生都是你们这种家境很好的,没有丰富的生**验,难以作出好音乐。”
陈晓强又列举了他那个时代的一些佼佼者,只有少数几个是科班出身,但是也是慢慢摸爬滚打起来的,那时候,大家都是穷人。而那些非科班出身的,虽然满怀着热血,可还是受创作力的限制,基本都是昙花一现,基本没有能做出文化成就的人。
陈晓强显然是在教育下一代,説做音乐,要能吃苦,要耐得住寂寞,要永不放弃,要是钱财如粪土。有些人,一辈子就写了唱了那么一两首歌,后来几十年就靠着这diǎn老本上蹿下跳,到处走穴露脸,多没意思,那能叫音乐人么?
这方面城隍乐队显然就是正面榜样了,尽管他们曾经那么红,但是后来没市场了,或者説他们的音乐跟不上时代需求了,但是他们没有卑躬屈膝,没有妥协,他们自谋生路去了,而且老朋友们还能时常聚一聚,继续做他们想做的音乐,虽然没有很多听众,但是生活得很有尊严,他们的音乐也有尊严!
陈晓强像个老愤青一样,説了一桶再来一瓶,杨景行和齐清诺就听着。后来陈晓强有diǎn不好意思:“别嫌我话多,我是听诺诺説你是个专心做音乐的人,就讲diǎn自己的经验,希望你们这一代少走弯路,多出diǎn成绩。”
杨景行感谢:“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陈晓强説:“晚辈中,诺诺很了不起,没辜负她爸爸。”
杨景行笑:“您説的这么多,就这个我也深有体会。”
齐清诺还在吃,看杨景行:“别跟我来这套,我只吃菜。”
陈晓强又説:“不要説什么长得帅……男人能靠脸吃饭么?要凭本事,要讲才华,是不是?”
杨景行庆幸:“幸好我没多好看。”
陈晓强又不同意了:“这是讲包装的,我看得多,那些xiǎo白脸,下来比你差多了。”
吃完饭后告辞,陈晓强叫杨景行周末有空就去齐达维的辉煌酒吧玩,多认识些前辈同行,有好处。还説明辉煌酒吧和现在一般年轻人去的酒吧是很不一样的,那是个很注重文艺性的交流之地。
陈晓强问:“认识诺诺的妈妈吗?”
杨景行摇头。
“群闻出版社的总编,认识的都是大作家!”
陈晓强説可以送齐清诺回家,但是齐清诺不急,説还想去拿杨景行的新设备过过瘾。两人回学校,杨景行问:“你爸爸现在还是长头发吗?”
齐清诺笑:“是的,不过发福了……不过我爸的头发不恶心吧!”
杨景行説:“我初中的时候也想留长头发。”
齐清诺看杨景行,好像在想象他长发的样子,摇头説:“我劝你再别这么想了。”
杨景行问正事:“你愿意让三零六演我写的东西吗?”
齐清诺説:“原则上不行……看你写得怎么样吧。”
杨景行又问:“你有没有考虑加声乐?”
齐清诺説:“试过,没出效果,慢慢来吧……你可别把自己真当成三零六的人了!”
杨景行还有理:“谁让你们勾引我的。”
齐清诺笑:“谁勾引你了?我除名!”
“你!”
齐清诺説:“那你早diǎn放弃吧,你真的不是我的菜。”
杨景行伤心:“为什么?”
齐清诺很果断:“首先,我真的不喜欢你的长相。”
杨景行diǎn头捂脸:“嗯,这也是我的心结。”
齐清诺笑:“长得帅的男人,不管做什么,都给我很不纯粹的感觉,觉得很浮很飘,尤其是你……你不会自卑吧?”
杨景行很气愤:“就允许你漂亮,别人不丑就有罪!”
齐清诺安慰:“个人品味,喜欢你的多的是,别往心里去。”
杨景行问:“好像还有其次?”
齐清诺咯咯:“岂止是其次!第二,我不喜欢有钱的男人,很不喜欢,尤其是富二代。”
杨景行庆幸:“那还好,我不是。”
齐清诺打击:“别掩饰了,你在我心目中已经定型了。”
杨景行怒了:“别太过分啊!”
齐清诺很得意呢:“第三,像所有女人一样,我不喜欢花心的男人。”
杨景行惊奇:“这你都看穿了?”
齐清诺説:“术业有专攻,你説你是不是猴子掰苞米,今天二胡明天古筝,你到底喜欢什么啊?”
杨景行激昂:“我喜欢音乐!”
齐清诺説:“就算是吧。第四……算了,看你有diǎn挺不住,我们下次再説。”
杨景行恶狠狠表扬:“你好善良!”
齐清诺哈哈乐。
杨景行给喻昕婷打电话,説:“走了,打扫卫生去。”
喻昕婷説:“我中午拖过地了。”
杨景行説:“没拖干净,我要批评你!”
喻昕婷説:“肯定不是,我马上下来。”
喻昕婷过来看见齐清诺和杨景行一起,就问:“你们吃饭了吗?”
杨景行説:“好饱好饱,一肚子气。”
喻昕婷问:“怎么了?”
齐清诺哈哈乐,搂喻昕婷肩膀:“别理他,让他多饱一会。”
打开四零二的门往里一看,喻昕婷呀的尖叫起来,双脚跳进教室去:“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齐清诺説:“你才有惊喜,鼓槌在那个箱子里。”
喻昕婷连忙去翻出来,打开鼓槌包,取出鼓槌,两只手拿着兴奋得敲敲,看着杨景行笑。
杨景行説:“我们即兴一把。”跑去双排键后面开机。
齐清诺没和杨景行抢,拿起了吉他挂上,打开音响,稍微试了一下一下音效。喻昕婷连忙坐到鼓后面去了,调节了一下板凳,发现:“多了两个镲片。”
杨景行还捣鼓了一阵,设置好音色。主键盘是铜管和弦乐齐奏,副键盘负责独奏什么的。还好他跟程浩学习了的,不然光那些设置都要看半天才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