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阅卷与黄孟宇的拜访(2 / 2)

大明元辅 云无风 0 字 2021-09-26

庆祝几日之后,殿试开始,高务实仍有差遣:作为读卷官之一,继续为殿试阅卷。</p>

读卷官跟之前有点区别,除了一批的考官继续阅卷,首辅张四维、次辅申时行等也都要挂上读卷官的名。</p>

但这次出了点意外,张四维和申时行都婉拒了这项惯例任命,而且理由很一致:避嫌。</p>

这个时候高务实才知道,张甲徵、申用懋两人也在这一科的考生之中——张甲徵是张四维之子,申用懋是申时行之子,两位阁老因此避嫌不就。</p>

申用懋的情况高务实不是很清楚,张甲徵是他表哥,他倒是知道的。</p>

本来张甲徵万历八年就要来会试,不了临时病了一场,就没赶上庚辰科的春闱,要不然前一次搞不好就和萧良有兄弟与王庭撰兄弟一样,来个兄弟一同中式了。</p>

这次殿试,对会试排名的调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总体排名的变化是很小的,但有一个对高务实有一点点不利的调整:原先的会试会元卷被降了一位,成了榜眼。</p>

不过,这个调整是“御前会议”调整的,当时只有几位阁老和礼部尚书在皇帝面前,高务实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p>

殿试金榜一出,接下来是新科进士们的欢庆时间,倒没有高务实什么事。对他来说,只是结束了这长达近月的“牢狱之灾”——算起来黄芷汀都已经到安南好几天,搞不好现在兵力都已经聚集起来,在做海上适应性训练了。</p>

终于得到解放的高务实回到府上,本打算赶紧看看辽东方面有没有什么报告送来,谁知道一位老熟人已经在等他。</p>

来人地位崇高,号称内相——司礼监掌印大太监黄孟宇是也。</p>

“少司马别来无恙?”黄孟宇打着哈哈,宛如在自己府上一般迎了出来,把臂道:“你这次回来,我老黄居然搞到今天才见着,实在是对不住得很,待会儿我自罚三杯。”</p>

高务实跟黄孟宇的关系比和陈矩还亲密,当下也不见外,哈哈笑道:“你且莫说喝酒的事——我先问问你,前次我刚回来时,你说你在当值走不开,这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些?”</p>

黄孟宇左右看了看,笑道:“等会儿再说,等会儿再说。”</p>

高务实有些诧异,暗道:不会是真出事了吧?</p>

但黄孟宇是个粗中有细的人,高务实不疑有他,便拉着他进去。</p>

府里早知道高务实要回来,也知道黄孟宇已经到了,是以酒宴早已备下,只等他们上桌。</p>

等上了席,高务实摆手让周围人都先退下,然后目视黄孟宇。</p>

黄孟宇放下酒杯,挠了挠头,道:“老陈那里的兼差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交出去了。”</p>

高务实问道:“御马监?”</p>

黄孟宇点头。</p>

“交给谁?”高务实皱眉道:“不会是李文进吧?”</p>

“那倒不是,那倒不是。”黄孟宇赶紧摆手:“慈圣太后不问政事之后,本来我和老陈也以为皇爷可能会重用他这位幺舅,不过后来证明,皇爷没有这个意思。”</p>

高务实心道:当然不会有这个意思了,李文进对李太后自然有大功,算起来也保护过小时候的朱翊钧,但现在朱翊钧好不容易从两宫那里把大权要过来,怎么可能又把李文进推到台前?</p>

不说外廷会不会就此奏疏如云,担心李文进从此成为祸国殃民的大权宦,就说朱翊钧本人也不会干这种蠢事——李文进掌权和李太后掌权有多大区别吗?</p>

“那皇上要用的是?”高务实问道。</p>

黄孟宇目光一凝,沉声道:“张鲸。”</p>

高务实顿时皱起眉头,问道:“他是张宏门下之人,皇上为何不用张宏,反倒要越过张宏用他?张宏怎么了?”</p>

黄孟宇叹了口气:“张宏这人还不错,可惜脾气硬了些。前次皇长子出生,皇爷……不甚喜,张宏劝谏了几句,被皇上责备,一时想不开,竟然绝食死了。”</p>

高务实呆了呆,然后皱眉道:“皇上骂他了?说得很难听吗?”</p>

黄孟宇听高务实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不知怎的,竟然有些害怕,忙道:“其实也没骂他,只说了一句‘此朕家事,与尔何干,退下!’但你也知道,张宏这人耿直,他自问一番好意,却被皇爷喝退,一时想不开也是难免。”</p>

高务实脸色稍缓,但还是有些严厉,问道:“那他死后,皇上怎么说?”</p>

黄孟宇道:“皇爷颇为痛惜,命人把张宏安葬于阜城门外的迎祥寺边上,派人定期敬献香火瓜果等物以祭。”</p>

高务实勉强消了气,道:“皇上乃是天下至尊,一言一行当谨而慎之,此事下次我再和皇上说道说道,岂能如此慢待忠臣。”</p>

明代宦官可称臣,但其实到了如今,就算大太监们也很少真敢把自己当“臣”看,所以高务实这话让黄孟宇颇为感动,叹息道:“张宏一死,张鲸就没人压着了,他不是我和老陈的座下儿,咱们两个也不好在张宏尸骨未寒之际就对他的养子下手。</p>

这厮哄着皇爷,要说手段,倒也就那么回事,无非万事遂意罢了,但皇爷毕竟也只是这般年岁,劝谏的话总不如顺心的话好听……再加上你又去了辽东,也没人能跟皇爷提个醒儿了……”</p>

高务实下意识地转着手里的禹瓷小杯,思索着道:“张鲸若只是拿下御马监,倒也不打紧,但我总觉得这厮不会那么老实……”</p>

“少司马法眼如炬。”黄孟宇轻轻拍了拍桌子,压低声音道:“我和老陈发现,张鲸已经在和刘守有联系了——不到一月之内,两人密会了四次。”</p>

高务实慢慢眯起眼睛。</p>

马上要出任御马监掌印大太监的张鲸,和锦衣卫都督刘守有二人如此频繁密会,而且还跳过了为监督锦衣卫而设置的东厂,想必不会是为了闲聊吧?</p>

难怪今天黄孟宇如此小心谨慎,连自己身边的小宦官们都信不过。</p>

看来我这一去辽东,皇帝身边的妖魔鬼怪们都忍不住要出来找点存在感了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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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以为写阅卷直到殿试发榜就恰好一章,结果这次精炼过甚,搞成二合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