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5章 始入乱象(2 / 2)

蜀汉之庄稼汉 甲青 0 字 2021-07-10

当年隐蕃受曹叡指使,入吴国当细作,时权贵皆争相与之交往。

甚至娶了孙鲁班的全琮、娶了孙鲁育的朱据,两位主婿亦在其中。

(一开始就吐槽本书里给女人取名是双字的读者出来,给作者菌鞭个尸,三国男子多是单名,但女子双字名的遍(www.biquwu.cn)地都是)

特别是朱据,大称隐蕃有王佐之才,与之极是亲善。

而羊衜则是为数不多反其道而行之的人之一,时人怪之。

后来隐蕃叛逆被诛,牵连朝中大臣,廷尉郝普被迫自杀,朱据被禁足家中,直到现在仍没有重新启用。

世人这才不得不佩服羊衜的识人之明。

所以就算是平日里羊衜再怎么不讨喜,为了维持东宫的名声,孙登也必须要礼待羊衜。

羊衜也知道自己不为东宫诸人喜欢,所以像这种宴会,基本都是自个儿寻了角落坐,不与他人挤到一起。

只是这一次,他听到众人贬冯而扬诸葛,偏偏太子还当真了的模样,就再也忍不住了。

身为人臣,既受东宫俸禄,又如何能眼看着太子偏听偏信而不作声?

但见羊衜猛地站起来,冷笑以对:

“吾虽不知有多少白骨埋于汉中,但却知今日汉中之兴盛。汉中兴盛,则蜀人一改颓然之势。”

“冯明文入南中而夷人惧之,出萧关而魏人畏之,进凉州而胡人服之,于蜀国今日之盛,其功大焉。”

“今诸葛元逊始方脱颖,便被汝称之为冯明文所不如,敢问其功与冯明文相比如何?”

一番话,别说是问得谢景呐呐不知作何而言。

就连话题人物诸葛恪,脸上亦是通红,也不知是酒意上涌还是怎么。

孙登一看,连忙站出来和稀泥:

“先生请坐。吾不知深浅,挑此前番言语,实乃吾之过矣!”

这才把已经开始冒火的双方压了下去。

羊衜拱了拱手,说道:

“殿下,今天下鼎沸,欲建功立业者,不知其数,殿下岂能小视天下英雄乎?”

孙登连忙称是。

然后羊衜又对着诸葛恪行礼,继续道:

“吾方才失言,还请诸葛将军大量莫怪。然如今国之患者,非区区丹阳山越,而是北方贼寇。”

“故国之大患,在外而不在内。足下既有大才,自当北上杀贼,何以能平十万山越而自得乎?”

诸葛恪奋然道:

“吾此次归来,自会向陛下自请,前往北江,以抗贼寇。”

“如此,便等将军大败贼人的好消息。”

没有人注意到,当孙登听到羊衜“故国之大患,在外而不在内”这句话时,眼中竟是闪过一抹忧虑。

有了羊衜的这一次打岔,宴会的气氛已经没有了那份热烈,于是不久之后,宴会散去,众人便纷纷告退。

唯有诸葛恪,被孙登单独留了下来,请到另一间清静房间。

这一次,因为不算是正式场合,所以不必跪坐。

诸葛恪坐在从蜀地流传过来的椅子上,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在喝过清茶之后,酒意散去了一些,孙登这才开口道:

“元逊,方才在宴会上你曾言,欲自请过江,以抗贼人,是一时之气话,还是当真这般想?”

“当众所言,岂有说笑之理?”诸葛恪看向孙登,“殿下可是有话要对臣说?”

孙登点了点头,面上带了些许的忧虑:

“吾只是听到那羊衜所言,心有所感,故有些话想对你说。”

“殿下请讲。”

孙登叹了一口气:

“你离开建业的这三年,陛下越发地信任吕壹,现在朝廷及地方州郡文书事,皆由彼掌之。”

“此人为人阴狠,以前还只是吹毛求瑕,择众臣小错以告陛下,辄欲陷人以成威福。”

“现在渐掌权势,居然敢公然诬陷,无罪无辜,便可让人横受大刑,众臣敢怒(www.ibxx.com)而不敢言。”

“吾与上陆大将军、潘太常等人,屡次上书劝谏陛下,陛下皆不为所动,唉……”

诸葛恪闻言,亦是眉头一皱。

这三年来他虽身在丹阳,但常与太子有书信往来,自然略知朝中大事。

只说两件事,便知吕壹此人,为祸朝廷到什么程度。

一是诬陷丞相顾雍。

吕壹在没有凭据的情况下,诬陷丞相顾雍,让其不得不自禁家中。

同时因为他的诬陷,引得孙权大怒(www.ibxx.com),考虑换掉丞相。

幸好当时的黄门侍郎谢厷跑去找吕壹打探情况:“顾丞相事,陛下打算如何处理?”

吕壹言:“不能佳。”

意指情况不妙。

谢厷又问:“若此公退之,则谁代之?”

吕壹不言。

谢厷再问:“莫非潘太常得之乎?”

吕壹答:“君语近之也。”

意思就是差不多吧。

然后谢厷抛出一个大杀器:“潘太常常切齿於君,但道远无因耳。今日代顾公,恐明日便击君矣。”

潘太常,也就是潘浚,持节与吕岱平五溪蛮,现在驻于武昌,辅佐陆逊。

听得朝中吕壹之事,在回建业的时候,曾假意设宴群臣,欲亲自杀了吕壹。

幸好吕壹听到风声,没有前往,这才逃过一劫。

所以吕壹听到谢厷提起这个事,这才连忙劝说孙权,不再追究顾雍。

而另外一件事,则更是挑动了孙登的神经。

那便是吕壹诬陷江夏太守刁嘉“谤讪国政”,同坐者畏惧吕壹的手段,皆违心说刁嘉确实如此。

唯有侍中兼中执法是仪一口咬定没有听说过。

孙权数日下旨严厉诘问,群臣莫敢言语。

是仪对曰:“今刀锯已在臣颈,臣何敢为嘉隐讳,自取夷灭,为不忠之鬼!”

最后因为查无实据,这才让刁嘉和是仪躲过一劫。

“吕壹看起来是诬陷是仪与刁嘉,但实则是意在吾也。”

此时的孙登,再没有往日的谦逊,面目已经变得有些阴沉起来。

当年他镇守武昌,江夏太守刁嘉就曾帮过他的忙。

是仪身为侍中与中执法,更是被孙权留在武昌,辅佐太子的重要人物。

陆逊与是仪,两人一文一武,可算是孙登镇守武昌的左膀右臂。

后来孙登回到建业,陆逊留守武昌,而是仪则一直跟随孙登回来。

他可算是铁杆太子党。

要说这两人是无缘无故地被吕壹盯上,那孙登就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

“吾虽不知吕壹诬陷此二人,背后是不是还有他人,但此人断然不能再留。”

孙登看向诸葛恪,诚恳地说道,“元逊,东宫宾客,以你为首,还请你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