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7章 配合与不争功(2 / 2)

蜀汉之庄稼汉 甲青 0 字 2023-02-12

对他们来说,反正都到这里了,已经没有太大区别。

毕竟没有人会想着在这个时候退回去,自然是要咬牙前进。

若不然,岂不是功亏一篑?

就在姜维领军在台塬的密林中潜行前进时,一直在翘首以盼的柳隐,终于接到了姜维离开以后的第一个好消息。

“好!”

待柳隐看完姜维派人送回来的密信,不由地一拍大腿:

“不愧是姜伯约!”

他说了这么一句,又抬起头,看向前方的函谷关,喝道:

“来人!”

“将军?”

“传我令,全军休整完毕,明日继续攻打关城!”

“喏!”

就在函谷关烽火又燃的时候,大河以北,犹如约好了一般,同样是兵戈再起。

最先与魏军接触的,不是正领军行走在轵关道上的冯都护,而是从高平关出发,准备前去攻打长子的石苞。

长子的第一道屏障,丹水的东面,魏军早已是严阵以待。

“中郎将,贼子这是,早有准备啊!”

跟着石苞在水边察看敌情的胡遵,不由地有些忧虑,“吾等兵力,是不是有些不足?”

“据探子所报,但凡易于渡水的地方,贼军皆设有营寨以守之,又在水边沿岸,每隔三里,就设有烽火。”

“末将派出的先锋,曾数次尝试渡水,但皆被贼子发现,不得已退了回来。”

胡遵嘴里的先锋,正是他自己的儿子,胡奋。

胡奋立功心切,在清扫了西岸的魏军斥侯之后,曾想着在大军到来之前,架设起浮桥。

但没想到对岸的贼军将领,并非平庸之辈,防守极为严密,最后不得不在西岸扎营以待大军。

石苞举起望远镜,看向对岸,但见对岸营寨林立,心知胡遵所言,并非虚张。

心里想着,石苞开口问道:

“由此逆水而上,可曾全部察看过了?”

胡遵指向丹水的上游,问道。

“此水向上,便是丹水河谷,河谷三面皆是险山,北边的险山之后,尚有石城关塞,正是贼军的第二道防线。”

石苞放下望远镜,目光顺着胡遵所指,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那里莫不成就是长平之战时,赵军被聚而歼之的地方?”

“将军明鉴,正是如此。”

当年好歹也是想尽办法探路欲行私贩之事的人物,石苞又岂会不知道上党这个有名之地?

当年赵军数十万大军为什么没能逃出去,就是因为那一个河谷。

河谷三面环山,只有一个狭窄的河谷口能退出来。

到时秦军只要尾随其后,迅速把河谷口一堵,再利用三面的高山地利,就足以围死河谷里的赵军。

赵括就是双胁生翼想要飞出去,怕也要被秦军给射下来。

而且因为河谷的特殊地形,外围的赵军就算是想要过来增援,也是不易。

白起部署的速度只要够快,能及时派出偏师占据地利,就能轻易阻挡住赵军的增援部队。

河谷里的赵军主力,除了活活饿死,别无他法。

说不得,白起就是故意要饿死赵军,至少要饿得他们没有丝毫力气,不能动弹,所以拖了那么久,最后才接受赵军的投降。

反正换成是石苞自己,他就会这么干。

毕竟接受数十万士气未坠,体力尚存的敌军投降,肯定是有危险的。

但若是换成站都站不起来,而且还自相残杀吃人肉,连同袍都不敢相信,甚至要相互提防的数十万敌军,那可不就轻松多了?

至于赵括明知道有秦军就在河谷口下游,为什么还带着数十万大军一头扎进这个明显是口袋阵的陷阱,大约只有当年参与此事的当事人知道了。

石苞自己断然是不敢把大军往里面领的。

所以说,丹水虽长,但眼下最适合渡水的地方,还真只有河谷口下游这一段。

数百年前,秦军大约也是在这里与赵军隔水相望吧?

石苞能想到这一点,对面的魏军将领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

所以双方很是默契地在河谷口两岸山口,各自驻扎了一队人马,监视对方。

“吩咐全军,立刻伐木作筏,吾今日就要试探一番,看看对岸贼人的防备如何。”

胡遵听到这个军令,不禁就是有些担心:

“中郎将,将士们从高平关急行而至,一路不免有些劳累,不如让他们今天先行休息……”

石苞举起手臂,止住了胡遵所言,解释道:

“胡将军,我这一路,让将士们急行,就是要让魏贼知道,我要急于收复上党。”

“如今到了这里,若是不表现得急切一点,如何让魏贼相信我们是要着急渡水?”

胡遵恍然:

“中郎将这是打算迷惑贼人?”

“不,不仅仅是迷惑。”

胡遵是突陈军的主将,而突陈军又是此战的主力,有些计划,石苞自然是要与胡遵说清楚。

“我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把上党的贼人尽可能地调动过来。”

“所以我们迷惑贼子的方式,必须是要真打,打到让贼子不敢留有余力。”

“真打?”胡遵闻言,越发地有些不解起来:

“中郎将,请恕遵直言,就算是我们着急渡水,最好也要先行谋划一番……”

明明中郎将在高平关时,筹划有度,颇有大将之风。

怎么到了这里,却是让人感觉有些莽撞了呢?

石苞哈哈一笑:

“胡将军,我非是着急渡水,我说了,我只要把贼子尽可能地吸引过来就够了。”

“若是他们不过来,那我们就真打过去,趁机强渡丹水。若是他们过来了,那壶关那边,自会有人切断他们的退路。”

“反正急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

胡遵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中郎将的意思是说,我们给镇东将军创造机会?”

“然也。”

镇东将军可是自己的贵人呢,收复上党的大功,自己岂敢与镇东将军争?

收复上党以后,才是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候。

鹰爪就要有鹰爪的觉悟。

石苞自认是中都护的爪牙,自然是要站在中都护的立场考虑问题,方能对得起中都护的栽培。

上党那些世家豪强,以前是没有机会收拾他们。

现在他们居然敢通贼作乱,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胡遵自然不知道石苞心中所想,但听到石苞的打算,他心里不由地油然升起一股钦佩:

中都护当真是御下有方啊!

换作他人,岂有不抢功之理?

偏偏中都护麾下,诸将虽隔千里,不能通信,却能如此配合,非但没有丝毫争功之意,反而主动谦逊让功,难得啊难得!

怪不得大汉这些年来,屡战屡胜。

士卒精锐骁勇,诸将团结无二,何愁大业不成?

这般想着,胡遵看到石苞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有似豺狼流涎,不知怎么的,又突然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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