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被下了毒?
“没有,母妃多虑了。”见她脸色丕变,他目光柔了柔,浅声道:“只是忆起昨夜七公主所说,喝茶对儿臣身子没好处。”
“喝茶对皇儿身子不好,是七公主说的?”她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什么。
楚江南颔,把杯子推在一旁,十指重新回到琴弦上,温言道:“儿臣似乎很久没有在母妃面前弹奏,最近学会一两新曲,母妃想听听么?”
“是那夜在无尘阁学回的?”
“是。”
瑾贵妃温婉一笑,安静坐在一旁,“好,就听听七公主教会皇儿的新曲,母妃也想听听是什么曲子惹得我皇儿不惜让天涯重现人间。”
楚江南不说话,他今日心情不差,十指轻快地拨弄,没有任何慑人的魔音,只平平淡淡的弦音,却如仙乐灵转,瞬间抓住旁人的心思。
只是心中,那夜的一幕幕不断涌现,唇角的笑意也在不觉间慢慢加深。
深院于高墙,清风欲断肠,留不住恩爱的香。
红颜束戎装,汗香震沙场,姑且忘儿女情长。
爱无疆,金戈铁马任我闯,心坦荡,何惧岁月无常?
好歌,好曲,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再听一次?
七七回了无尘阁之后便将自己关在寝房里练功,一练就是一午后的时光。
虽然今日在南王府有两次不怎么愉快的经历,但她很清楚,南王爷对自己没有意思,而且,他今日邀她过去根本就是在帮她。
掌握了风刃弦刀的技巧,虽说还不娴熟,但至少还能挡一挡东陵轻歌的弦刀。
尤其昨夜里她分明已经感觉到海角对她的善意,若是东陵轻歌还要用弦刀伤她,她也可以试试反过来操纵海角。
南王爷昨夜教她的口诀,分明就是教她如何掌控外物的灵魂,说句通俗的,便是摄魂。
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信心可以将海角操纵,可她就是感觉自己可以,莫名的笃信。
黄昏时分她终于从寝房里步出,用过晚膳沐浴更衣过后,一名小宫女从华陵苑总管那处过来,领着她往院大门走去。
她没注意到一双眼眸自她从寝房出来之后便一直盯着她的身影,直到她走出他的视线里,他才收回复杂的目光,纵身一跃回到房内,长臂一扬,隔空将所有的门窗锁得严严实实。
没有半点迟疑,从衣柜最下方暗阁里取出那件许久未曾穿过的夜行衣……
华陵苑大门处,所有的公主们都集中在那里。
慕容七七的出现引起了一阵不算小的骚动,人人三五成群刻意把她屏除出去,看她时眼底的厌恶和怨恨一样的浓郁。
慕容素素和她已经彻底撕破脸,所以在这种公众场合遇到,两人也是连招呼都省了。
没有必要的事情,七七也懒得去做,如今和慕容素素是井水不犯河水,她若乖乖地待在她的素兰阁等待皇上给她赐婚,不再闹事,过去的恩怨她也刻意一笔勾销不再理会。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多,并不认为区区一个慕容素素值得她浪费时间和精力。
“听说那日她和四个男人一起进了房,之后再没有出来过。”
这种挑衅,七七不理会。
“本公主也听说了,听说就连外头的下人都听到了她放荡的叫声。”
这样的污言秽语,终于还是让她蹙了蹙眉心。
“听说第二天是瑾贵妃亲自去无尘阁将南王爷解救出来的,也不知道那贱人给南王爷下了什么药,南王爷出来的时候还是两腿无力连站都站不稳,只怕夜里没少操劳。”
“不是吧,真有这种事?”几个公主围在一起,一致好奇地问道。
“本公主说的话难道还有假的么?”先头说话的那人是乌兰国十三公主,年纪不大,一张还算得上粉嫩的嘴此时不断在扇合着:“就连玄王爷也睡到了午时才离开,那夜里生了什么事,根本不用猜,本公主的人就在不远处看着,四男一女啊,那叫声……啧啧,本公主说出来还觉得丢人呢。”
“兰公主,快说说究竟是什么回事。”其他人听她这么一说,顿时都来了劲,反正还要在这里等待其他人,不找点事儿来说说,这时间过得甚是无聊呀。
那位兰公主远远瞟了眼慕容七七,用明知道她可以听得清的声音道:“大家都知道本公主的幽兰阁和她的无尘阁只一墙之隔,本公主的人只要在屋顶上一坐,那边的事儿自然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