堽城坝位于汶水(东西走向)与洸水(南北走向)的分流处。从元宪宗七年1257年于堽城筑土坝斗门,遏汶水南流入洸开始,至今已经有五百余年历史了。
元明清三朝对之多有加固重修,现如今早就从最初时的单层土坝变成了内石外土两层坝体了。
到了明清时期,堽城坝被设为驿道,北自肥城入境,南入滋阳,全然是将堽城坝当做桥梁了。枯水期,径走坝顶;雨水充沛时节,有水漫过大坝,难以通行,则依靠草船摆渡。
康熙六下江南时候,全都来过此地,视察堤坝。
现在王伦率军堵在了坝体的另一头。这一边是堵一堵清军的势头,挫一下清军的锐气;另一边则是给义军喘一口气,为进入山区做最后的准备。
沂蒙山可是个众人周知的穷地方,在哪里想要获取供上万人马生存下去的物资,可不是容易的事儿。
王伦岂能不趁着自己还在沂蒙山外的时候,多准备准备?
反正大军已经在山边儿了,他后头就是葫芦山,接着就是九仙山,然后就是泰沂山区的南麓,势头就是有不对,他也能掉头就往山里逃。
所以,堽城坝以南,大汶河以南的洸河两岸的宁阳等城镇,以及大汶河一线的城镇,都是义军的“物资收集地”。这里头自然也包括了他使人攻打的大汶口镇。
后者在堽城坝的东面,是大汶河一线的经济重镇。
在泰安府境内乃是很出名的一个镇子,经济水平如何,你只看镇子里的那一座河东会馆,就能品味出一二。
但大汶口镇再是富饶繁华,比之张秋、临清来也是不值一提,要不是镇子边上的卫驾庄有一座皇帝行宫,徐绩对大汶口镇的急报十八九会视而不见的。
可那做皇帝行宫偏就在卫驾庄啊。
虽然它不是很大,但却已经有些年头了。落成于康熙早期,历经了从康熙的第一次南巡,到康熙四十六年(1707年)的第六次南巡的整个过程,康熙每次南巡均要在此处落脚休息。
为此清廷特意留有了数十名下僚、奴仆看守、清理、护卫宫室,而后乾隆南巡中也来过两次。
所以说,别看那地方只是一个皇帝的落脚地儿,只是一个规模不大的行宫,可它的重要性比还是很强的。
泰安城里的徐绩,完全不敢忽略之。
收到警报后,也不管堽城坝的杨景素是怎么想怎么做的,先就把手中的人马全部派了出去。
哪怕清楚的知道自家手下的兵马是多么的稀烂,也必须硬着头皮顶上了。
而且因为惟一、色勒敏与格图肯三人都被舒赫德砍了脑袋,徐绩手下无人挂帅,遂才启用了德州参将乌大经。
后者进入战场后虽也连吃败仗,但矮子里头拔高个,已经是徐绩手下最突出之人了。
乌大经从接受命令时就板着一张脸,现在随着队伍距离大汶口镇越来越近,他的脸色就也变得越发难堪。
老天爷,带着这群烂兵上战场,那不是在找死么?
早在临清见识过清水教义军战斗力的乌大经很清楚,自己带领的这支队伍,根本不是对手。
要是守城还能行。
放枪打炮,清军还能支撑。
可接下的战事是野战,他觉得手下的人根本就经不住清水教人马的几次冲击,保不准一个简单的左右兜袭,就能叫他们自己阵脚大乱,继而溃不成军呢。
可他即便是明知道这一点,甚至连巡抚大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然乌大经却仍旧要带着兵马赶去送死,乌大经觉得自己真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