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在哪里？</p>
再往上能看到些石窟。</p>
“这里面有些神像。”</p>
神像有石雕的，有铜铸的。</p>
“龙门那边的石窟更好。”</p>
一个百骑随口提了一句。</p>
众人纷纷赞同。</p>
贾平安放缓了脚步，看着这边的地势。</p>
徐谦发现金子被盗，随即内部搜查。黄部心虚，就把黄金藏在了某处，随即绝望跳崖自尽。</p>
他能把金子藏在哪里？</p>
挖个坑埋了，这里是山峰，土少，而且新坑会留下痕迹。</p>
黄部的活动范围有限，不可能寻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埋东西。</p>
可徐谦他们寻了许久都没发现，去哪了？</p>
“黄部平日里和谁交往？”</p>
贾平安私下问了徐谦。</p>
“黄部负责补给，昭陵这里有军队，他经常过去喝酒。”</p>
这便是一个八面玲珑的家伙，给查探带来了巨大的困难。</p>
首要是寻到金子，剩下的事儿贾平安也不准备管。</p>
什么同伙关我屁事！</p>
他只想回家去和两个婆娘一起过年。</p>
“回去吧。”</p>
再往前没路了。</p>
山道本就崎岖，往回走更艰难一些。</p>
前方是十余名军士，后方也是如此。</p>
“可有发现？”</p>
明静脸都红了，不是羞涩，而是一直撇着腿走路难受。</p>
贾平安摇头。</p>
“扶一下！”</p>
明静真的不行了，扶着他的肩头，喘息道；“腿疼。”</p>
“等结疤之后你若是走动，疤痕就会裂开，随后流血……”</p>
明静那只手变成了爪子。</p>
“流血后又会结疤，再裂开……子子孙孙无穷尽也！”</p>
明静用力一掐。</p>
操蛋！</p>
“松手！”</p>
“不松！”</p>
明静怒了。</p>
贾平安吃痛，身体不稳，就靠在了山体上。</p>
边上就是石窟，神像沉默的看着地面。</p>
贾平安顺这一尊尊的看下去。</p>
等看到铜像时，他伸手触碰了一下。</p>
好重！</p>
他屈指叩击了一下。</p>
声音有些闷。</p>
手指甲好痛。</p>
贾平安怒，轻轻推了一下。</p>
推不动。</p>
铜像不大……</p>
就算是实心的也不至于吧？</p>
“你做什么？”</p>
明静搭着他的肩膀问道。</p>
这动作很暧昧，贾平安把手缩回来，“没事，就是看看。”</p>
他看似不经意的扫过了后面所有人的神色。</p>
然后回身，“你这腿保不住了。”</p>
明静大怒，踹了他一脚。</p>
晚些回到了地方，众人又冷又累，吃了饭后，都缩在屋子里。</p>
贾平安站在外面，默默看着石窟方向。</p>
明静换了一条裤子，拿着脏衣裳出来洗，“你在看什么？”</p>
“我在想，那金子会不会在石窟里。”</p>
“石窟里除去石像铜像空荡荡，哪里有金子？”</p>
明静觉得贾平安是病急乱投医。</p>
贾平安摩挲着下巴，“若是有呢？我想晚上去看看。”</p>
“你疯了！”</p>
明静端着盆去洗衣裳，晚些回来晾晒，不时偏头看看贾平安那边。</p>
她把盆放回去，敲门，“哎！你真想去？”</p>
“进来。”</p>
贾平安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p>
明静推开门，就见贾平安的右边鼻子里塞着布团。</p>
“流鼻血了？”</p>
活该！</p>
贾平安没搭理她，而是冥思苦想。</p>
“那个铜像太重了些！”</p>
“铜像本来就重！”</p>
“可大唐缺铜！”</p>
中原一直缺铜，缺得货币都要用布匹。</p>
后来更是创造性的弄出了纸钞。</p>
“你难道见过铜像？”</p>
明静觉得他是在臆想。</p>
贾师傅原先在华州和表兄种地，那地方哪来的铜像？</p>
大唐缺铜，地方用铜来铸造东西，回头长安户部能飞剑过去，一刀把决策人剁了。</p>
叫你浪费铜！</p>
昭陵有铜像，但更多是石像，由此可见一斑。</p>
“可那铜像很重。”</p>
贾平安皱眉，“太重了。”</p>
“你见过铜像？”明静再度问道。</p>
“见过。”</p>
后世他还弄过铜制品，用铜棒来拆卸大轴……</p>
一群土包子！</p>
“等晚上我想去看看。”</p>
“晚上……”明静哆嗦了一下，“他们说先帝和文德皇后晚上会出来逛。”</p>
贾平安摇头，“我不信。”</p>
他决定晚上就去看看。</p>
明静浑身的鸡皮疙瘩，“就算是先帝和文德皇后不出来，可若是有鬼怪山魈怎么办？”</p>
“我是童子，能辟邪！”</p>
明静一拳，贾平安不动，这一拳就停留在他的额头。</p>
“你为何不躲？”</p>
“我以为你有分寸！”</p>
呯！</p>
贾平安倒下！</p>
……</p>
天黑了，整个昭陵除去那些宫殿里有灯笼之外，其它地方都黑麻麻的。</p>
两个黑影摸索着出了房间。</p>
“我就不该去！”</p>
“你不去，若是被人发现，那些人说我偷东西，或是亵渎了昭陵怎么办？谁来证明？”</p>
“我不去不行吗？”</p>
“你以为我乐意带你去？你就是个累赘，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候带累我！”</p>
二人悄然出去。</p>
一路爬山。</p>
寒风凌冽，明静浑身打哆嗦。</p>
“小心些！”</p>
因为山势的缘故，有些台阶颇为陡峭。</p>
明静的身手应当没问题，可她的大腿有伤。</p>
“过来！”</p>
贾平安拉了她一把，嘟囔道：“我就该带邵鹏来了，省事。”</p>
明静想抽他一下，但却担心惊动了那些人，“你为何不叫上徐谦？”</p>
“此事未查明之前，他们都有嫌疑。”</p>
贾平安拉着她，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孽。</p>
“可……可徐谦不能吧？”</p>
明静觉得贾平安有些草木皆兵了。</p>
“财帛动人心！”</p>
后世为了钱财什么事儿干不出来，电视里演的很有派，可现实中却是简单粗暴：偷、抢、夺、下毒。</p>
“若是徐谦有嫌疑，他会不会让人盯着你？”明静回头看了一眼，“他发现咱们出门，就悄然跟着，到地方咔嚓动手……”</p>
“你特娘的就不能说些好的？”</p>
贾平安觉得后颈窝仿佛有人在吹气。</p>
他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没人。</p>
“快一些。”</p>
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爬了上去。</p>
“石窟在哪？”明静喘息声如雷，贾平安觉得加个风箱就能给炉子吹气了。</p>
“不知道。”</p>
明静：“你不知道？”</p>
老娘要被你气死了！</p>
“慢慢摸吧。”</p>
大概位置贾平安记得，但今夜能见度不高，具体位置需要摸摸。</p>
“从这里开始摸。”</p>
贾平安摸了一会儿，冷的手发麻，“换你来摸。”</p>
明静哆嗦着，“会不会有蛇？”</p>
贾平安气得炸裂，“你觉着这天气蛇能出来吗？”</p>
“为何不能？”</p>
“蛇会冬眠。”</p>
“什么是冬眠？”</p>
明静渐渐不紧张了。</p>
“冬眠就是冬季气温低，缺乏食物，有的动物就进化出了冬眠这个绝招，在秋季进补，冬季就冬眠，靠着肥肉来支撑到来年春天……”</p>
这人真博学！</p>
明静当然不肯公开夸赞贾平安这个贱人。</p>
她摸摸索索的，伸手进了一个空处，然后……</p>
“贾平安……”</p>
这声音竟然带着哭腔。</p>
贾平安上前，“怎么了？”</p>
明静哽咽，“我摸到了一只手，冷冰冰的，救我……”</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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