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两个男子装作是无事的模样在转悠。</p>
贾平安披着蓑衣出来，徐小鱼指着两个男子说道：“就是他们。”</p>
贾平安手按刀柄大步过去。</p>
两个男子开始还故作镇定。</p>
贾平安被簇拥着快步而来，方向很坚定就是他们。</p>
两个男子有些心慌。</p>
其中一人转身就跑。</p>
贾平安并未动作。</p>
另一个男子心中一喜，紧跟着逃了。</p>
轰隆！</p>
最后一声炸雷过去，雨滴落下。</p>
风吹的地上的尘土和杂物飞了起来，视线模糊。</p>
数骑从两侧逼了过来。</p>
“回去！”</p>
马背上的军士用横刀指着两个男子。</p>
“滚回去！”</p>
百战的煞气迸发，两个往日横行乡里的男子被吓的浑身颤抖，转身回去。</p>
贾平安眯眼看着他们，“说。”</p>
一个男子颤声道：“我等只是来此闲逛。”</p>
贾平安举手挥动。</p>
一个身影冲了过去，却是徐小鱼。</p>
呛啷！</p>
横刀出鞘。</p>
男子噗通一声跪地，“我是史家人，郎君……”</p>
横刀挥动。</p>
人头落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惊诧之色。</p>
你竟然招呼不打就杀人？另一个男子已经被吓坏了，“是史润，史润让我等来盯着贾郡公，说是贾郡公若是离去就去禀告……”</p>
贾平安眯眼看着渐渐浓密的雨线。</p>
“韩纪！”</p>
“韩少府和郎君交往密切。”</p>
贾平安上马。</p>
“去史家。”</p>
一路到了史家。</p>
“去敲门！”包东吩咐道。</p>
贾平安摇头，“史润图谋不轨，负隅顽抗，撞门。”</p>
呃！</p>
包东愕然。</p>
这不……都还没见到人呢！</p>
徐小鱼低声道：“郎君要拿史家来作伐，快些去！”</p>
一群军士按照攻城的操典去弄了一根大木头来，有数人举着盾牌保护抱着大木头的同袍。</p>
“冲！”</p>
门里的门子正在诧异外面的动静。</p>
“什么意思？”</p>
贾平安在马背上轻声道：“史润这些年堪称是无恶不作，那些大汉都是他的打手，手上都沾满了血，死有余辜。”</p>
贾郡公这是专程为我解释吗？</p>
我好感动……包东吸吸鼻子。</p>
“是。”</p>
包东回头，看到了一个便服还包着脑袋的僧人。</p>
那些军士越跑越快。</p>
门子正在门后想窥看外面的动静为何。</p>
嘭！</p>
地方豪强的大门无法同城门相提并论，只是一下就被崩飞了。</p>
门子被突然崩飞的大门撞倒，躺在地上看着外面的那些军士……</p>
他看到了贾平安。</p>
贾平安策马，阿宝轻盈的冲了过来。</p>
门子连滚带爬的滚到了边上，尖叫道：“来人呐！这是史家，我家郎君和明府交好……”</p>
呛啷！</p>
横刀拔出来。</p>
雨大了！</p>
大颗大颗的雨滴汇聚成了粗壮的雨线，打在人的脸上生痛。</p>
那些百姓被撞门的动静惊动了，纷纷冒雨出来看热闹。</p>
一个躺着的老妇人喘息着，“没良心的，都不带我……大郎大郎！”</p>
一个中年男子进来，老妇人骂道：“有热闹为何不带我？”</p>
男子讪讪的蹲下，“阿娘快些。”</p>
老妇人趴在他的背上，“好像是史家那边的动静，快些去看看……哦哟！史家出事才好，我就乐意看。”</p>
男子背着老娘，身边是他的儿子在打伞为祖母挡雨，三人冲进了雨幕之中。</p>
冲出家门就看到了史家门外的那些军士。</p>
“史家要倒霉了！”</p>
一个男子丢掉雨伞，在雨中顿足骂道：“贱狗奴，你也有今日吗？”</p>
他仰头抹脸，不知是抹雨水还是泪水。</p>
史家占地很大。</p>
所谓土霸王，不但是势力强大，钱粮宅子无一不令人震惊。</p>
这个宅子在长安城怕是都能排上号。</p>
韩纪正在睡觉。</p>
两个少女小猫似的缩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出。</p>
她们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韩纪不过是二十息后就结束了，可他兀自不甘心，于是掐啊捏啊！一方面发泄心中的戾气，一方面想借此重振雄风。</p>
可惜发泄的气喘吁吁却毫无用处，最后沉沉睡去。</p>
一个少女轻声道：“晚些要笑。”</p>
另一个少女胸上青紫，痛的蹙眉，“嗯，我知晓了。”</p>
“咱们都是这个命，别挣扎。”</p>
少女的眼中有和年龄不符的悲凉。</p>
“有贼人！”</p>
前方隐隐传来了尖叫声。</p>
两个少女紧紧搂着，浑身颤栗。</p>
韩纪兀自未醒。</p>
“抓贼人啊！”</p>
“保护郎君！”</p>
韩纪猛地睁开眼睛，布满血丝的眸中多了凶厉，“谁？”</p>
两个少女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p>
韩纪起身穿衣，取了佩刀，出门前回身道：“回头跟着我。”</p>
颤抖变成了颤栗。</p>
韩纪心满意足的往前去，一路见到仆役们慌乱奔跑，就喝道：“耶耶在此，什么贼人敢来？”</p>
史润也出来了，身边全是带着兵器的大汉。</p>
他看着很激动，脸上的黑色疤痕竟然有些泛红，“去看看，打杀几个才好震慑那些蠢货！”</p>
韩纪笑道：“只怕我一露面，那些蟊贼就吓跑了。”</p>
“哈哈哈哈！”</p>
二人洋洋得意的往前去。</p>
刚看到前院，一骑就披着蓑衣冲了进来。</p>
“啊！”</p>
几个仆妇尖叫着往回跑，一个大汉跌跌撞撞的狂奔而来。</p>
“弄死他！”</p>
史润兴奋的眼珠子都红了。</p>
骑士在马背上抬头，雨水顺着蓑衣往下奔流。神骏的战马摇了摇脑袋，打了个响鼻。</p>
骑士微笑道：“史润？”</p>
史润的脸颊在颤抖，“你何人？”</p>
他带的数十大汉都有兵器，此人若是蟊贼自然会掉头逃窜。可他却微微一笑……</p>
不对！</p>
韩纪的脑袋此刻依旧有些发蒙，拔刀指着骑士喝骂道：“贱狗奴！耶耶偃师县尉韩纪，下马跪地，耶耶让你死个痛快！”</p>
“韩纪？”</p>
“你在此处倒是不错，省得我去县廨寻你！”</p>
一队军士冲了进来。</p>
“这是府兵！”</p>
有人在尖叫。</p>
韩纪退后一步，目光闪烁，“你何人？”</p>
出动这等规模的府兵必须有兵部的同意。</p>
除非……造反！</p>
可这里是东都洛州！</p>
这里的府兵不弱，谁敢造反？</p>
韩纪心中凉了，但依旧妄想着这是造反。</p>
史润却比他更狠。</p>
“杀了他们！”</p>
这就是地方豪强。</p>
那些大汉都是喂饱了的，只听家主的命令，于是闻声冲了上去。</p>
骑士并未退却，韩纪遍体生寒，嘶声喊道：“你是谁？”</p>
骑士微笑道：“贾平安！”</p>
正在前冲的大汉们就像是遭遇了一堵无形之墙。</p>
韩纪浑身颤栗，手一松，横刀落地。</p>
“贾……贾郡公！”</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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