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行恭敬不如从命了,汤肉面都要。杜林则只要西兰花芦笋什么的,似乎吃素的。
服务员似乎都熟悉杨景行了:“杨先生对口味有什么要求么?”
杨景行摇头:“平常做就好。”
杜林叮嘱:“尽量快一点,我们都赶时间。”
杨景行关心杜林的助手:“陈小姐呢?”
杜林说:“不用等她,做我们这行就是这样……”
聊开了,杜林似乎没把杨景行当小屁孩对待,甚至像朋友一样也不夸赞对方。而且杜林介绍自己蛮多,显得不是那么内敛。
杜林只比段丽颖小两岁,同一时期出道的,但是自嘲没段丽颖耐看,嗓子也不够好,所以唱了三四年时间后为了糊口就不得不兼职做幕后工作,也没想到能从小掮客做成现在的关系圈。
杜林有自己的工作室,工作室有五个经纪人,都算是她的徒弟,每个经纪人有几个艺人。杜林自己的助手也是经纪人,带的两个演员现在也混得还行,虽然杨景行不知道名字。
说起跨界这东西,杜林认为演艺圈和歌坛还是有挺大差别的,圈子氛围不一样,影响力不一样,对艺人的要求也不一样。
杜林说:“……最重要的是性格,适不适合做一个行业,首当其冲是性格,人的性格又是非常复杂。”
杨景行像是听老师讲课一样点头。
杜林看着杨景行:“比如你,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但是我觉得你不合适做艺人,因为你没有表现欲,功利心才是一个人成功的原动力。”
杨景行乐:“我有原动力。”
杜林笑:“每个人都有,但是又各不一样,有人愿意为出名付出一切,你行不行?”
杨景行惭愧:“好像不行。”
杜林说:“我也是,二十八岁那年我才想明白这个问题,付出和收获之间是残酷的现实关系,不是心灵鸡汤。”
杨景行点头:“现实残酷。”
杜林说:“比如唐潇晓,为这一次的事,他要付出的金钱是其次,对他来说,更沉重的是心理代价。所以我一听说你愿意和他合作,我就说,杨经理是个人物,我应该有所表示。”
杨景行不好意思:“林姐太看得起我了。”
杜林点头:“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
杨景行乐:“我的荣幸。”
杜林呵呵:“不要客气,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来虚的……杨经理有才华,谁都知道,不用我来说,所以我不说那些废话。”
杨景行说:“林姐人面广路子多,谁都知道,我也不说了。”
杜林笑:“一身铜臭味……不过我对音乐有感情,始终割舍不下。安卓出专辑,每一首我都过目的。”
杨景行点头:“甘经理跟我说过,林姐要求高?求高,眼光犀利。”
杜林呵呵:“老甘,这么多年,我们都变了,就他没怎么变……”
回想起当初,杜林说自己做歌手真不是为了钱。钱当然是好东西,但在那个时代只算是附加价值,是对自己的证明。
杜林真是陷入美好回忆:“和乐队一起坐火车,一坐三四十个小时,卧铺那是我们这些人买得起的,飞机想都没想过,没饭吃的时候都多……现在的艺人,演了一部女二号女三号就不肯坐商务舱了,天远地远的外景还要专用的化妆室卫生间。”
杨景行笑:“这是进步。”
杜林乐:“上次和曾家儒聊,他儿子结婚那次……”
杜林果然人面广,和大导演也是好友。
还真是赶时间的,一顿饭连等加吃只用了一个小时。虽然明显还没听够杜林的天南海北,杨景行也不敢耽误她的宝贵时间了。
杜林给助手打了电话后就不客气地问杨景行是不是能送她一程,杨景行很积极。
这一个多小时白聊了,要上车了杜林才问杨景行:“这不是曲杭的牌照吧?”
杨景行说明了自己的来处后,杜林就攀比起来,说自己的老家在距离石陵并不远的农村,穷得啥样,杜林记忆最深刻的是因为过年的新衣服被烧了破洞而痛哭。
杜林乐说:“所以我现在特别喜欢买衣服,家里两件房子都是我放衣服的,八分之八十没穿过。”
杨景行说:“我刚来浦海读高中的时候,开班会要表演,好多同学都会吹拉弹唱,我什么也不会,所以现在就做音乐了。”
杜林笑,问:“你在哪读高中?我还在给我儿子选学校,明年就小学毕业了。”
杨景行说:“我在尚浦高中读的,学校也有初中,还说初中比高中办得好。”
杜林有了解:“尚浦,听说贵族子弟多。”
杨景行说:“还好,大部分也就是我这样的,真正有钱有权的家庭是少数……我觉得学校还不错,遇到过几个好老师。”
杜林更关心这个话题,各种打听了解,甚至问:“你觉得你的人格和才能的形成,和学校的环境有没有很大关系?”
杨景行点头:“肯定有关系……孩子的成长受家长和老师的影响,林姐肯定是很优秀的家长。”
杜林惭愧:“太忙了,一个月能见几面……”
杨景行把杜林送去和助手会合后,两人之间的再见也朋友化地简单了。
赶到学校已经两点半过,杨景行直奔排演中心,请老师开门换桶装水什么的,像是个勤务员。
随后最先赶到的是两女一男三个团员,都是第二小提琴组的。互相打打招呼,废话几句后,一个女生突然笑:“杨景行,能不能来一段?”
杨景行很大方:“我正准备热身,没想好弹什么。”
另一个女生建议:“莫扎特奏鸣曲,随便来一首。”
发起的女生强烈一些:“就弹你自己的。”
杨景行说:“莫扎特吧,效果好。”
男生建议:“5打头的。”
杨景行点头:“533吧,熟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