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隐秘理发店，在彪哥的到来之后，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p>
这让一旁的吃包子群众顾晨、卢薇薇跟何俊超颇为好奇。</p>
总感觉这些人交谈的内容，让人感觉有些问题。</p>
叫彪哥的壮汉，似乎是来找这几人去办事，但是理发店这三名男子，似乎非常抗拒的样子。</p>
两方人在一阵东拉西扯之下，络腮胡长发男子彪哥，也是用手指戳了戳高瘦男子的胸膛，不由分说道：</p>
“我说的一点没错，你就是怕坦克，上次坦克把你打爆，你心理有阴影，可那也只是你的状态不好。”</p>
“其实作为你的经纪人，我看得出来，你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突破和脚步，加上那一手精准的中距离投篮，是完全可以克制坦克的，但是你却退缩了。”</p>
“看着你的队友小陈被对方垫脚，你害怕了，你怕毁掉自己的职业生涯，所以你才一次又一次的躲避对方，不敢身体接触。”</p>
“所以坦克才能在内线大杀四方，你才被打出了阴影，一听对方是坦克，你就怂了。”</p>
也就在阿彪话音刚落之际，现场忽然间短暂的安静。</p>
似乎是阿彪说中了要点，这让面前的高瘦男子，眼神之中开始充满恨意。</p>
阿彪见状，也是冷嘲热讽道：“亏小陈还把你当兄弟，他被人垫脚，现在不能打比赛，你现在也跟着怂了，这不让人看笑话吗？”</p>
“除了我们三个，你还能给我多少人？”高瘦男子此刻也不再纠结，直接抬头问阿彪。</p>
阿彪瞥了瞥身后两名强壮男子，说道：“他们两个，再加你们三个，给老板打一场。”</p>
“一定要赢下这场比赛，因为这场比赛对老板来说很重要，尤其是上次你们大比分输掉之后，老板整个人都快气炸了。”</p>
“那我试试吧，时间呢？”高瘦男子问。</p>
“今天晚上7点半，篮球公园，4号场地。”</p>
“行，我知道了，回去告诉老板，我尽力。”高瘦男子似乎也想开了，直接回复彪哥道。</p>
彪哥咧嘴笑笑，态度从刚才的愤怒，瞬间变得温和起来，也是拍拍高瘦男子的肩膀，鼓励着道：</p>
“King，你要知道，你是芙蓉区的King，坦克算什么？他有他的身体素质，你有你的中距离和突破，你能及时调整心态，我还是非常欣赏你的。”</p>
话音落下，彪哥对着身边两名高大壮汉挥挥手，三人转身准备离开。</p>
也就在此时，高瘦男子再次叫住彪哥：“彪哥。”</p>
阿彪走到门口，却又突然停住脚步，扭头问他：“你还有什么事？”</p>
“前两次的钱，能不能给我们结一下？铁牛的姐姐住院了，急需要用钱。”高瘦男子说。</p>
阿彪冷哼了一声，说道：“等着吧，我去跟老板说说看，老板要是高兴了，没准打完比赛，把前两次的钱一起给你们结了。”</p>
“谢谢彪哥。”闻言阿彪说辞，高瘦男子也是默默点头。</p>
刚才的傲慢，在此刻似乎也没了脾气。</p>
而彪哥则头也不回，带着两名壮汉直接离开。</p>
高瘦男子见状，这才长舒一口重气，准备转身回到收银台后。</p>
却发现，顾晨，卢薇薇跟何俊超，几人刚才却一直待在这里，聆听了几人的全部谈话，顿时不由皱起眉头：</p>
“你们怎么还没走啊？”</p>
“你不是说，在这里吃东西不收钱吗？”何俊超刚才损失了80块，现在感觉怎么着也得坐一坐吧？</p>
高瘦男子想想也没毛病，也是摆摆手道：“那行吧，你们爱坐多久就坐多久。”</p>
话音落下，高瘦男子坐回座位，直接拿起水杯，咕噜咕噜的喝上两口。</p>
叫铁牛的壮汉，走到高瘦男子身边，也是一脸忧愁道：“King，今晚的比赛，我看凶多吉少，咱们八成是打不赢人家的，毕竟咱们5个人，都没有替补，得另外叫人。”</p>
“是啊King，小陈上次被垫脚，已经让我们损失惨重，可要是我们当中，再有人受伤，那简直是没法打呀。”洗头男子胡城也道。</p>
“冷静，一定要保持冷静。”叫King的高瘦男子，此刻一脸忧愁。</p>
也是双手抱住脑袋，安静的回想几秒，又问：“小庄那边今晚能不能借点人过来？”</p>
“小庄今天晚上也有比赛，最多借几个替补过来。”铁牛说。</p>
“能借一个是一个吧，坦克我是知道的，这家伙，小动作挺多，而且身体过于雄壮，跟他对位，我是真的占不到半点便宜。”</p>
想了想，King又道：“我们也只能打小球战术了，这场比赛要是再输，估计我们都得被抛弃。”</p>
“那怎么办？我还指望能在圈里一直混下去呢，我姐还等着钱治疗呢。”铁牛现在一脸忧愁。</p>
感觉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p>
King也看得出兄弟的为难，顿时拍拍铁牛肩膀，也是安慰着说：“先别急，下午赶紧把小庄那边的人借一点过来，组个队打今晚的比赛。”</p>
“老板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当初我们能够拿到冠军，多亏有他帮忙，要是过不了坦克这关，那我们就永远要被坦克踩在脚下，翻不了身。”</p>
“所以，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坦克他们双杀，一定要扳回一局，大家明不明白？”</p>
“明白！”</p>
在King的鼓舞下，叫铁牛的壮汉，以及洗头发的瘦弱男子胡城，二人也都相继附和。</p>
“请问……”</p>
也就在几人相互鼓励结束后，一直坐在长椅上，默默聆听的顾晨问：</p>
“请问你们说的这个比赛，是野球赛吗？”</p>
“没错。”King看了眼顾晨，也是颇为感慨道：“你知道吗？风往哪个方向吹？草就要往哪个方向倒。”</p>
“以前的那个时候，我也曾以为自己是风，可是最后却遍体鳞伤，我才知道，原来我们都只是草。”</p>
“当年有多辉煌，现在就有多落魄，这个该死的生活。”话音落下，King也是将剪刀一甩，丢在一旁。</p>
“你们是要去打野球？你们都是野球手？”听几人这么一说，卢薇薇也是颇为好奇，于是忙问道：</p>
“你们打这种野球比赛，能赚多少钱啊？还是说，就跟玩过家家一样，友谊第一，比赛第二？”</p>
“呵呵。”听卢薇薇一开口，铁牛就知道卢薇薇是外行，也是忍不住吐槽说：</p>
“你可别小看咱们中国的野球市场，那在全世界也都是独一无二的。”</p>
“什么过家家？在野球场上，只有赢下比赛，否则你啥也不是。”</p>
“还真是打野球啊？”听铁牛这么一说，卢薇薇瞬间来了兴趣，也是继续追问道：</p>
“打野球，比你们做理发要赚钱多吧？看你们好像都不是第一次参加比赛。”</p>
“呵呵。”洗发男子胡城闻言，也是不禁感慨道：</p>
“看来我们还是没有出圈啊，在你面前的这位……”</p>
胡城指了指高瘦男子道：“他是King，在圈里很有名气的。”</p>
“那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干理发？打球如果来钱快，也用不着这么辛苦吧？”何俊超也想不明白，毕竟也不是这野球圈里的人。</p>
King瞥了眼何俊超，也是笑笑说道：“打野球虽然来钱快，但是没有固定时间，打一场给一次钱，或者打几场，一起给。”</p>
“什么时候需要你，你就得什么时候去，那我们剩下没有球打的日子，怎么着都得有份职业吧？”</p>
“原来是这样？”顾晨听King的一席话，这才反应过来：</p>
“原来你说的做一三五，或者二四六，其实是把剩余的时间，去参加野球比赛对吧？”</p>
“聪明。”见顾晨已经猜出自己的生活状态，King也是默默点头，表示认同。</p>
但卢薇薇却是不解的问他：“你叫King对吧？”</p>
“嗯。”King默默点头，说道：“你们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但只要说，芙蓉区的King，很多野球圈里的人都知道。”</p>
“看你好像投射挺准的，你打球应该挺厉害吧？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打野球可以赚钱，我以为都是玩玩而已的。”</p>
“呵呵。”见卢薇薇的想法也是过于天真，King不由咧嘴笑笑，也是解释说道：</p>
“你说的那种，可能就是篮球爱好者，平时组的篮球局，但是我们这里说的‘野球’，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p>
“因为这个‘野球’，是可以赚钱的。”</p>
“而且在中国，顶尖的野球球员，挣得可比CBA普通球员还要多，所以才会吸引到全世界的淘金者。”</p>
“全世界的淘金者？”顾晨一听，也是有点意思，忙问King：“难道说，来中国打野球的，还有不少外国人对吗？”</p>
“那是肯定的。”King在说话之际，直接从一旁的柜子里，将自己的一双白色篮球鞋拿出，开始清理鞋面上的污垢，也是缓缓说道：</p>
“刚才那个人，你们可能对他不了解，他以前可是京大的球员，现在是国内野球圈内，有名的经纪人。”</p>
“他打球的时候，就经常参与过一些运动品牌广告的拍摄，也很会讲故事，还拍过一些纪录片。”</p>
顿了顿，King又道：“我也算是被他挖掘出来的球员吧，他签下我，成为了我的经纪人，但是更多时候，我只是他赚钱的工具人罢了。”</p>
“虽然在他手上，我也赚到不少钱，但是也牺牲了许多健康。”</p>
“怎么说？”顾晨看King一脸无奈的样子，也是对这方面不太了解。</p>
King倒是无所谓道：“也没什么，因为他给我们接的活，都是一些硬茬，一般没人敢接。”</p>
“许多老板找我们打球，是因为我们曾经的战绩，毕竟我也拿过野球联赛的冠军。”</p>
幽幽的叹息一声，King也是无奈摇头：“可就是因为这样，这些老板也不看看对手是谁？那帮篮球混蛋，每次都是针对我们这些球员。”</p>
“我一兄弟，之前就是因为对手垫脚废了，现在估计好半年都打不了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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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我那兄弟来说，不打球，就意味着没有收入，因为许多时候，受伤只能怪自己倒霉，很多权益是没有保障的。”</p>
“那说明你们这种比赛并不正规。”顾晨说。</p>
“呵呵。”一旁的铁牛闻言，也是咧嘴笑笑：“正规？当然正规的比赛也有，那种比赛根本赚不到很多钱。”</p>
“你要是敢打我们这种不算很正规的野球，那赚钱就多，而且顶级野球选手，其实比职业球员挣得还多。”</p>
“没错。”听着兄弟铁牛的介绍，King也是附和着说：</p>
“就比如在我国的二三线城市，BL覆盖不到的地方，其实有着广阔的野球市场。”</p>
“尤其是民间篮球赛事，这些都是从东南沿海地区率先发展起来的。”</p>
“有的是为了企业宣传推广，有的是为了企业、机关、村子争夺荣誉，还有就是在一些群众基础较好的地方，来丰富大家的业余生活。”</p>
“原来是这样？”闻言King说辞，卢薇薇也是默默点头，不由吐槽道：“那么这样一来，有钱赚，就会吸引球手来打球。”</p>
“那么按照这种逻辑，钱越多，水平就会越高对吧？”</p>
“没错。”胡城点点头道：“钱给的越多，就会越吸引高水平选手应战。”</p>
“所以你会经常看见一些村子里面的篮球比赛，几乎是清一色的外援。”</p>
“有的村子之间为了荣誉，相互请外援过来打比赛都是家常便饭。”</p>
“这我倒是知道一些。”卢薇薇当然也听说过，但却还是一脸迟疑，继续追问：</p>
“可是，你们又凭什么认为？中国的野球圈是独一无二的呢？是因为只有在中国打野球能赚到钱，对吗？”</p>
“哈哈，那是当然的。”King见几人也有意了解，便给三人倒上茶水，不由解释说：</p>
“如果一个野球球员打的好，是可以在短时间内，挣到职业球员一年的收入，这个在国外是不可想象的。”</p>
“那野球选手能赚多少钱？”何俊超一听，感觉这还是一条致富之路啊？</p>
King则是抬头思考，回想着说：“反正估算起来，外籍高水平野球手，一场比赛能挣8000到10000元。”</p>
“本土顶级选手，一场是3000到5000元，如果一年打100场，那么顶级野球选手，一年是可以赚到50万到100万的。”</p>
“至于CBA的最低薪水，你们应该也是知道的，也就是18万到50万不等，那么野球选手的收入，是很可能超过CBA职业球员的。”</p>
“这么神奇？”听King这么一说，何俊超瞬间不敢低看那些经常在球场上打球的家伙，瞬间感觉这些都是有钱人。</p>
King也是咧嘴笑笑，不由吐槽的说：“之前就有一名外援，在告别了我们国内的职业比赛之后，他又在我们国内打了两年野球，赚了100多万。”</p>
“如今回到美利坚，承包了一辆救护车，过起了安稳日子。”</p>
“其实野球圈没有特权，不赢球，什么都不是。”</p>
“对比职业球员来说，野球球员最大的不同是不确定性，也就是不知道下一场比赛在哪？你的对手是谁？你的队友是谁？这些都无法确定。”</p>
“而且你也无法控制场地是水泥的？还是塑胶的？天气是严寒还是酷暑？室内还是室外？”</p>
“如果说，职业球员是正规军，那么野球手就像是地下拳手，或者说是赏金猎人。”</p>
“因为在野球圈子里，没有能力，是很难得到认可的。”</p>
“的确。”顾晨听闻King的讲述之后，也是有感而发道：“打野球，赌的是最终结果，跟名气无关。”</p>
“如果名气再大，但实战能力拉胯，输掉比赛，那真的啥也不是。”</p>
“呵呵，那是肯定的。”铁牛现在心里也想着晚上的比赛，因此也想找人说话解压，便加入到大家的谈话当中，不由分说道：</p>
“其实在CBA，是有特权球员的存在，但是野球圈没有特权，毕竟老板就是让你来赢球的，赢不了球，你什么都不是。”</p>
“如果输了，你的名誉也就没了，就是这么残酷，就是这么现实。”</p>
“但凡你能一直赢的话，那么请你的人就越来越多，输的话，那找你的人会日益减少。”</p>
喝上手里的一杯水，铁牛也是不吐不快道：“其实，我们这个小团队，之前赢多输少，找我们打球的人也很多。”</p>
“可自从上次碰见了今晚要对付的那个对手之后，我们大比分输掉了比赛，让这帮新来的家伙，一战成名。”</p>
“反倒是我们，一下子被人踩在脚下，人气突然急转直下。”</p>
“这么严重？就一场比赛，你们就落魄到这种程度？”顾晨也实在搞不清楚，现在的野球圈都内卷的这么严重吗？</p>
要说King，既然是野球圈里的大佬人物，那也不至于如此落魄。</p>
但King却是摇摇脑袋：“你不懂，人家实力摆在那里，我们上次跟他们的比赛，不论从各方面都是被全方位碾压。”</p>
“之前在芙蓉区打球，几乎是难逢对手，也帮老板们赢了不少球局。”</p>
“可自从这支团队到来之后，首先挑战的就是我King的团队。”</p>
“一支芙蓉区最强的野球团队之一，突然被对方踩在脚下，还是大比分，很显然，这给了他们打响名气的机会。”</p>
顿了顿，King也是一脸无奈道：“可你要知道，从神坛到落魄，也只差一场比赛。”</p>
“那场比赛，我们损失了一名配合默契的队友，现如今又得碰上老对手，这等于是要被吊打的节奏。”</p>
“King，我觉得，上次是我们大意了。”胡城似乎也看出了King的担忧，不由解释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