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章】</p>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周正南总算知道，自己当初最看不起的那个人，竟然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杀父仇人？</p>
当初的周文才，的确给正南集团的发展带来威胁，但随着商业化的不断进步，周文才的那套商业模式，很显然已经跟不上时代发展潮流。</p>
但周嘉佑的公司，却能够把握住每一次机会，一次次的扩张自己的商业版图。</p>
两方人的发展差距开始不断扩大，以至于这些年，正南集团的周嘉佑和周正南父子，都没有再正眼看过周文才。</p>
直到周文才的公司倒闭，渐渐消失在大众视野。</p>
周正南摇摇脑袋，也是不由疑惑道：“我不清楚，他周文才为什么要这样做？”</p>
“他跟我们家已经很久没有交集，可为什么？我家老爷子说要去见一个老朋友？他这个人很少跟陌生人来往，尤其是这种商业竞争对手？”</p>
“退休之后，他根本不再过问的，可这次为什么要去见他？”</p>
“或许，是周文才找到你父亲，约他见面。”顾晨也是给出自己的看法。</p>
周正南表情一呆：“你是说……我家老爷子，是被周文才约走的？”</p>
现场忽然间安静下来。</p>
顾晨在短暂停顿了几秒后，这才道出自己的看法：“没错，如果按照你父亲退休之后，很少跟外人交集来看，他主动去找到周文才的可能性很小。”</p>
“而且这些年，周文才一直过着流浪的生活，行踪不定，你父亲周嘉佑要想找到他，估计非常困难。”</p>
“可如果周文才早就想好要如何杀害你父亲，那他必然会主动邀约，这比较符合逻辑。”</p>
“没错。”听顾晨这么一分析，卢薇薇也是附和着说：“周正南，你再仔细想想，看看你们正南集团，是不是曾经对周文才造成过莫大的伤害？以至于他周文才对你父亲周嘉佑怀恨在心？”</p>
“不知道。”周正南依旧是摇摇脑袋，感觉自己完全不知该如何解释。</p>
抬头看着顾晨，周正南也是苦瓜脸道：“顾警官，如果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家老爷子，究竟跟他周文才之间，还有哪些矛盾？”</p>
“毕竟，如果说两人根本相互都看不起谁，那都是以前，可是这十多年来，我们两家公司之间的业务，压根也没多少交集，也谈不上竞争。”</p>
“他周文才的公司倒闭，完全是他周文才内部管理不善造成的，跟我家老爷子周嘉佑根本毫无关系。”</p>
“好的，我知道了。”听周正南这么义正言辞的替正南集团辩解，顾晨也大概相信，两方人之间，在商业方面，似乎没有太多竞争。</p>
毕竟，正南集团如今的业务范围，早已遍布全球各地。</p>
而周文才的公司，却业务不出省。</p>
这样的天差地别，很难说是正南集团的原因，才导致周文才的“文才华夏”公司倒闭。</p>
毕竟，顾晨从周文才的女儿周慧那里也听说过，公司倒闭的直接原因，是内部经营管理不善。</p>
周文才任人唯亲，导致公司的主要职务，都被亲戚占据。</p>
因此导致许多有才华的员工得不到晋升机会，这才导致了大量的人才流失。</p>
加上周文才沉迷于公益事业，但对自己公司的事情却不管不问。</p>
可想而知，当一个公司的领导人，都对自己的公司不上心，那么手下这些人又会怎样想？</p>
……</p>
……</p>
晚上6点30分。</p>
当顾晨第三次来到铁路货场的时候，这一次，顾晨比前两次过来更有信心。</p>
如果说，前两次都是被动的接受线索，那么这第三次，顾晨将主动出击。</p>
前两次的现场调查，顾晨是围绕着死者为周文才展开。</p>
但是根据后续调查发现，死者不仅不是周文才，还很有可能是周嘉佑。</p>
有了这点突破，顾晨现在对于铁路货场的整体情况，有了一个新的认识。</p>
走到杂物仓库的废墟面前，顾晨也是提醒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道：</p>
“如果监控画面中，只能捕捉到周文才，那么说明这是周文才的障眼法。”</p>
“以他的智商，他一定知道，我们警方会在火灾之后，发现那具烧焦的尸体。”</p>
“从而通过监控发现，这是周文才的尸体，但这些都只是周文才希望我们看到的，否则他的障眼法就无法奏效。”</p>
“没错。”卢薇薇回头看了眼头顶上的监控摄像头，不由分说道：“如果这一切都是周文才设下的圈套。”</p>
“那么很显然，按照我们警方的正常办案逻辑，调取监控是肯定的。”</p>
“但如果这么一来，那么我们肯定会发现，这个一直住在杂物仓库里的人是他周文才。”</p>
“而且，我们通过对当地工作人员的调查，是可以发现和确定，这样一来，周文才可以让多方认真，死者就是他自己。”</p>
幽幽的叹息一声，卢薇薇也是不由感慨：“不得不说，周文才的确是个逻辑鬼才，但是如果被烧焦的尸体是周嘉佑，那么周文才一定是通过其他入口，将周嘉佑带到仓库，然后再实施谋杀。”</p>
“同意卢师姐的意见。”闻言卢薇薇说辞，袁莎莎也是相当赞成。</p>
毕竟，现在的情况比之前要明朗很多。</p>
至少大家一致认为，周嘉佑进入铁路货场，一定是通过铁路货场的某个监控盲区。</p>
但是，庄婷给周文才剪开的那处铁丝网通道，显然至少其中之一。</p>
庄婷一路小跑到顾晨身边，也是紧张兮兮道：“顾警官，你们又来了？”</p>
“不来不行啊。”顾晨左右观察，问庄婷：“你们铁路货场，除了你剪开铁网的秘密通道，还有没有其他地点可以进入货场内部？”</p>
“呃……”庄琪有些没听明白。</p>
于是卢薇薇继续解释道：“我们怀疑，除了那名老人之外，还有人进入到货场，而且这是肯定的，但是那个人，或许是通过其他秘密通道，躲过了你们货场的监控。”</p>
“还有人进来过？”听卢薇薇这么一说，庄琪目光呆滞，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于是忙问道：</p>
“你们会不会搞错了？”</p>
“不会的。”王警官左右看看周围的情况，也是不由分说道：“我敢断定，那个人肯定进来过，而且也是一名老人。”</p>
“你现在只要告诉我们，哪处地点还可以进入到铁路货场就可以。”</p>
“好吧。”感觉警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庄琪思考片刻后，抬头看着一处砖墙附近，道：</p>
“周围都是铁网环绕，但是只有我剪断的那处通道，可以正常进出，其他地方都有茂密的植物阻挡，所以理论上不太可能成为通道，但是……”</p>
话说一半，庄琪停顿了一下，又道：“但是我知道铁路货场有一处区域，都是有老旧围墙堆砌，可就是破损严重。”</p>
“如果说，哪里最有可能成为进入铁路货场的通道，那也只有那处地点有理论上的可能。”</p>
“带我们过去看看。”顾晨现在就想知道另一处通道具体在哪？</p>
而且顾晨肯定，这个通道一定存在。</p>
从周文才进入的这个缺口有监控，而从大门进入，那里的监控更多。</p>
因此周嘉佑进入铁路货场的杂物仓库，理论上不太可能。</p>
所以，顾晨断定这偌大的铁路货场，一定还有其他通道。</p>
如果这个通道能够被发现，那么就验证了顾晨之前的猜测。</p>
“跟我来吧。”庄琪现在属于“戴罪立功”。</p>
毕竟，现在铁路货场的所有员工，都将庄琪视作为这次事件的麻烦制造者。</p>
因此对于庄琪而言，大家也都是颇有怨言。</p>
所以庄琪现在迫切想要帮助警方，找到警方所需要的一切证据，最好是能够协助警方，找到真正的凶手。</p>
因此对于顾晨的一切要求，庄琪都是极力配合。</p>
虽然自己不上夜班，但是听到顾晨说，要来铁路货场进行第三次勘察，因此庄琪主动留在这里，为了就是协助顾晨。</p>
几人在庄琪的带领下，穿过了铁路货场的一处杂物堆砌区域，再穿过一条泥泞小路，来到了一处狭窄通道。</p>
这条道路的左右两侧，到处长满了各种植物，但是恶心的臭味也有不少。</p>
可以看出，正是因为这处地点过于恶，才让两侧的植物生长茂密。</p>
由此可见，这里或许是许多工人，偷偷随地大小便的地方。</p>
之前是，现在或许也是。</p>
“这什么地方啊？”卢薇薇扇了扇面前的怪味，也是不由吐槽说：“这里该不会是以前的露天厕所吧？”</p>
为什么卢薇薇会这么说？因为卢薇薇已经发现草丛中的一些黑色条状物体，显然是一些经过风吹日晒后形成了特殊“化肥”。</p>
庄琪有些尴尬，但还是主动解释说：“你说的没错，这里以前是有个厕所，但是后来拆除掉了。”</p>
“我们铁路货场把新厕所，建立在靠近办公楼的地方，可是我们的货场空间的一条长方形，如果工人在远离办公楼厕所区域的地方工作，他们很少愿意来回走上一段很长的道路。”</p>
“因此，大部分情况下，一些工人会选择来这里，偷偷解决生理问题。”</p>
“难怪这里的气味怪怪的，而且两边的植物还特别茂盛。”袁莎莎听到这样的解释，也大概能清楚，为什么这处地点看上去就特别诡异。</p>
但顾晨并没有关注这些，顾晨要关注的，是这处地点，有没有可能成为一处秘密通道。</p>
由于周围没有路灯的照耀，因此几人打着强光手电，开始对四周展开仔细搜查。</p>
尤其是检查围墙的完整度问题。</p>
可就当大家来到了通道的尽头时，却发现，通道的尽头，被各种砖块堆积起来，而围墙部分，则由一块木板遮挡。</p>
这让所有人顿时表情一怔，似乎跟大家之前的猜测一模一样。</p>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另一处通道？”卢薇薇上前两步，看着面前的木板喜出望外。</p>
王警官第一个走上砖块堆积的坡地，直接一脚揣在门板门上。</p>
木板门“吱呀”一声，直接翻到在地上。</p>
而展现在众人跟前的，则是一处狭窄的通道。</p>
王警官站在通道口，伸出脖子左右观望，这才对着顾晨招招手道：“顾晨，你快过来看，这里是通往外界的通道，而且就在我们之前发现的那处通道附近。”</p>
“真的假的？”闻言王警官说辞，顾晨也是第一时间跟了过去。</p>
两人率先从通道口钻出，拿着强光手电四处观察。</p>
王警官拍拍顾晨肩膀，将手电灯光照在右侧区域，问道：“顾晨，这是不是就是庄琪剪断铁丝网的地方？”</p>
“应该是。”顾晨自己进出过这处通道，因此对于王警官所指区域非常了解。</p>
两人拨开面前的杂草，直接就来到了之前的那条水泥路上。</p>
紧跟其后的卢薇薇和袁莎莎也是目瞪口呆。</p>
这地方，大家之前也来过，可都没有发现这处秘密地点。</p>
就连在铁路货场工作的庄琪也没见过。</p>
但顾晨此刻将庄琪叫到身边，问她：“庄琪，这个通道你之前知道吗？”</p>
“不知道啊。”庄琪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也是解释说道：“我来这里工作没多久时间，而且这种地方，到处都是化学肥料，一不小心就得踩到。”</p>
“我没事肯定不来这里的，一般就是在附近工作的工人们，他们晚上会跑到这边来小便。”</p>
“反正，他们大男人之间没啥顾忌，我一个姑娘家的，要是走到这边看见啥，那还怎么见人呐！”</p>
“说的也是，没事谁往这边跑啊？”听庄琪这么一说，卢薇薇感觉有些道理。</p>
但顾晨此刻却不淡定道：“这个周文才，很有可能对这一代非常熟悉，甚至都摸透了整个铁路货场的布局。”</p>
回头看了眼庄琪，顾晨又问：“庄琪，你说你来这个铁路货场工作没多久，但却经常碰见这个老人家？”</p>
“对呀。”庄琪默默点头，也说实话实说道：“反正每次我从家里来单位上班，路上总能碰见他，感觉实在是太可怜了。”</p>
“有一次我还看见他缩在路边吃冷馒头，感觉这大冷天的，让人看着于心不忍。”</p>
“所以从那之后，我每次经过那边，我都会多买一份早餐，带给这个老人家。”</p>
“那是你主动要求说，要带这位老人来铁路货场的仓库，还是他要求你带他过来的？”顾晨又问。</p>
“这个……”庄琪犹豫了一下，也是若有所思：“我记得当时我给这个老人送早点，他问我在哪里工作？我就告诉他，我在附近的铁路货场工作。”</p>
“后来他又问我，我们铁路货场，是不是仓库挺多的？我说是啊，问他说这个干什么？”</p>
“他告诉我，最近天气冷，他一个人住在铁路天桥下面的立柱旁边，一把老骨头，整个人冻得难受，问我有没有什么空余的仓库可以给他住？”</p>
“我当时说，要把他送到警局，让你们警察帮他找找家人，毕竟家里才是最温暖的，可他直接就拒绝了。”</p>
“按照他的意思，他并不想回去，他只想流浪，我也真的有些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还是说他真的已经无家可归了？”</p>
顿了顿，庄琪也是长叹一声，又道：“可后来想想，如果有家可归，那又有谁愿意一直待在外头流浪呢？想想这老人家应该是有自己的苦衷。”</p>
“所以呢？”王警官又问。</p>
“所以……所以我就告诉他，我们铁路货场，有个杂物仓库，一直空闲在那，也没什么人进去。”</p>
“他告诉我，如果可以，把那件仓库让给他住。”</p>
“什么？是他主动要求让你带他来到铁路货场？”听到这里，卢薇薇感觉不可思议。</p>
之前只知道，这个庄琪乐善好施，喜欢帮助弱势群体。</p>
将老大爷安排在铁路货场的杂物仓库，似乎就是善心之举。</p>
可现在看来，是这个周文才有意在引导庄琪，让庄琪按照自己的意思在完成他的想法。</p>
顾晨也感觉有些猫腻，于是追问庄琪道：“所以庄琪，是这个老人家，一直在暗示你对吗？”</p>
“啊？”庄琪表情一呆，似乎还没从顾晨的话语中缓过神来。</p>
袁莎莎则是赶紧提醒：“就是说，你把这个老人家，安排到铁路货场的杂物仓库居住，是不是这个老人一直在暗示你？让你带他过去的？”</p>
“呃！好……好像是这样。”拍了拍脑袋，庄琪忽然有点懵：“诶？听你们这么一说，我现在感觉，好像从头到尾，似乎都被这个老人牵着鼻子走啊？”</p>
“提出让我帮他寻找住所的人是他，暗示我杂物仓库可以住的人也是他。”</p>
“而且每天路过铁路天桥附近，好像总能碰见他，就感觉我每天什么时候过来，他都能知道一样？”</p>
就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庄琪此刻脑瓜子也是嗡嗡的。</p>
顾晨也是平心而论，淡淡说道：“庄琪，你可能被这个周文才骗了。”</p>
“我被骗了？”庄琪一脸呆滞的看向顾晨。</p>
对于一个职场萌新来说，庄琪的确不清楚太多人情世故，但是对于社会上一些最本质的东西。</p>
就比如帮助弱势群体方面，她依旧还保持着在学校里的那种纯真。</p>
在庄琪看来，帮助他人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p>
顾晨也是叹息一声，缓缓说道：“这个案子很复杂，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p>
“但是从你的口述，我也能得到很多信息，但同时，我也可以断定，你肯定是被这个老人给盯上了。”</p>
“我被他盯上了？为什么？我……我好像没得罪他吧？”庄琪此刻慌了一批，感觉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正常人该做的事情。</p>
可为什么这两天，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却接连发生呢？</p>
似乎做好事，也是办坏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