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会之忽道:“赵兄,觉得陛下如何?”
赵戎点头,“陛下自然是极好的,是大离百姓之福,又有张兄等几位先生辅佐,如虎添翼,在下以后再来大离,定是日新月异。”
他笑了笑。
张会儿转头,瞧了眼他,没再问这话了。
年轻儒生目视前方轿子,眨了眨眼。
其实赵戎这话,简单直白点就是:老子没有留下来的心思,管你是试探,还是真的欢迎老子要给小皇帝招纳人才,反正老子才不留下来呢……
少时,路上的二人又闲聊了起来,这一回是赵戎先开口。
“张兄是哪里的人氏?”
“大离。”
“哦?林麓书院就在旁边,张兄怎么离乡万里,跑去了最南端的思齐书院……”赵戎顿了顿,笑着摇头,“并没有暗贬思齐书院的意思,在下有个好友也是思齐书院的,和张兄一样,是人中龙凤。”
张会之摇头,“为兄愚钝,哪里是什么人中龙凤,不瞒赵兄说,为兄当初并不是不想去林麓,反而寤寐思服,然而林麓却不要我,未能入门。”
他听了听,似乎是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事情,轻叹:
“赵兄莫担心,为兄并无怨气,没有什么心结恩怨,只是当时没有达到林麓书院的标准而已,还在门外空耗了两年,也没有被先生们看上。
“但是现在回头来看……当时确实是才疏学浅,又自命不凡,心气太高,然后倔气一来,便南下去思齐了……这时间确实过得快,一晃已经十二年了。”
消瘦御史嘘唏一声。
赵戎笑语,“张兄却是豁达,嗯,其实这叫好事多磨,后来张兄不也是被思齐书院收录,思齐书院名气并不坠林麓。”
他突然也想起了自己,说来,赵戎也是南人,并不是这北地人氏。
赵戎:“想必张兄在南下途中,是有了收获磨练,或是遇到了赏识的先生,然后顺利进入了思齐书院,不至于明珠蒙尘……这也不失为一桩佳话。”
张会之微怔,正略微仰首,注视着前方宫墙飞檐上方的白云。
“哦,倒也是,多谢赵兄夸奖。”
他嘴里轻声。
赵戎看了眼张会之,他好像有些走神。
一向很会聊天的赵戎便也停声,不去打扰。
只是他回过头去……
“赵兄。”
消瘦御史忽道。
“张兄,何事?”
“改日有空,寻个晴朗日子,一起酌酒如何?”
年轻儒生想了想,“嗯,当然可以,若是在下与张兄都正好有空,可以约一约,不过张兄也知道,在下最近都是很忙,得往后再看了。”
消瘦御史点头,“这是当然,晴日酌酒,却也不能误了封禅大事。”
年轻儒生一笑,打趣道:“张兄这是有故事要说啊。”
“倒是确实有些有趣事,赵兄想听的话,为兄道来便是,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美酒不可负啊……勿要…忘了美酒。”
“这是自然,但也不易贪杯……”
两个南北书院的儒生一路闲聊,不多时,抵达了御书房。
……
一间堆满书籍,装饰低奢的书房内。
小皇帝坐在铺着明黄绸缎的椅子上。
他手里的食盒已经不见,身上也换了身紫色常服,此时的面色已经恢复些血色。
赵戎与张会之也在椅子上坐着,他们是老师的身份,有赐坐,此时手旁也有杯宫女送上来的茶。
眼下的御书房内,就他们三人。
房外数十米内也无杂人。
其他人,包括那两位弦月离女都被小皇帝以安静读书为由赶走了。
此时,小皇帝露出些歉意的笑容,朝屋内的赵戎与张会之道:“张先生,赵先生,刚刚让你们见笑了。”
赵戎摇头,打量了下他的平静表情,没有说话。
张会之确实放下,起身道:“何来见笑一说,陛下刚刚道表现,让微臣惊叹,假以时日……”
他严肃的夸奖了一番小皇帝,口呼‘圣上圣明’。
后者笑了笑,摇头谦虚。
赵戎在一旁悠哉喝茶。
随后,小皇帝读起书来,有不会的问题便询问赵戎与张会之二人。
一个钟头后,小皇帝笑着放下书来,说要去找母后,提前放学。
赵戎与张会之点头,告辞离去。
御书房外的游廊上。
张会之说是有事,脚步颇快,先走了。
赵戎落在了后面。
此时周围无人。
赵戎走着走着,突然停步,又想起了那个龙袍少年的笑容。
他突然转身,原路返回。
来到书房,第一眼看去,无人。
赵戎安静片刻,耳朵微动,转头朝西窗走去。
只见。
正有一个龙袍少年,正卷缩在桌子下,埋首痛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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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咳咳,好兄弟们,突然觉得好爱你们,ua~击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