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么？</p>

包括琼森·古德在内，</p>

所有海员的心情都紧张起来，纷纷挤向甲板的护栏边，向下方张望。</p>

只见血水淤积处的海面，如同热壶开水般冒起大量气泡，</p>

海水翻腾搅动，形成波浪，与周围无风带形成鲜明反差。</p>

“回到你们的岗位上！”</p>

船长旁边的大副低喝一声，拔出弯刀，用刀身一侧，在护栏上重重一拍。</p>

刀身与护栏碰撞发出的沉闷响声，让这些精神状况不佳的海员反应过来，</p>

放弃观看，回到各自岗位。</p>

或是打理船帆，</p>

或是整理绞盘，准备收起船锚，</p>

或是...调试鱼叉炮塔。</p>

哗啦。</p>

作为船只的拥有者，琼森·古德自然有权利和船长站在一起观看，</p>

只见一条高两米、长十米的黑色扁平物体，浮出水面，</p>

卷动海水，制造出长长的V字形海浪。</p>

既像是某种鱼类的狭长背鳍，</p>

又像是蛸科章鱼的腕足。</p>

令人忍不住想象，其下方的本体会有多么庞大。</p>

船上的水手们传出阵阵的压抑惊呼，他们常年在海上行走，见过数不胜数的海怪异兽，甚至还动手猎杀过数头。</p>

船身两侧，那一层又一层棕漆下方的破碎木纹，</p>

隐藏在木质挡板后方，闪烁着寒芒的锋锐鱼叉炮塔，线膛火炮，就是最好的证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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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大海上猎杀巨型海兽，并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p>

迷信的海员们很少去做，</p>

只有为利润奔走的捕鲸船，以及肩负维护航路安全的帝国海军，会去狩猎海怪。</p>

（一些海兽身上珍惜的生物材料，有时也是人类猎杀它们的理由）</p>

在大副的呵斥下，阿托卡号上的水手们回到各自岗位，</p>

最为精锐的海员在船舱里调试鱼叉炮、捕鲸网与线膛炮。</p>

诡异广阔的无风带看似死寂，实则危机四伏，</p>

这里的海王类，要比外界人类航道里的海兽更加凶猛狂暴，体积上更是普遍大上一圈。</p>

他们手里这些拿来对付常规海王类的武器，真的能在召唤仪轨失败后，保护他们么？</p>

哗啦——</p>

那道大到夸张的黑色背鳍，沉入水面之下，</p>

既没有主动攻击船只，</p>

也没有下潜离开，</p>

而是绕着沉锚的阿托卡号，来回游动。</p>

咕咚。</p>

琼森·古德看着海面下方那一大团漆黑阴影，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p>

他以前还是贵公子的时候，在帝国博物馆里，看到过各种海王类的巨型头骨标本，一口能吞下整辆马车。</p>

帝国海军，每年也会将捕猎到的一部分海王类，沿着航道拖拽进城市内港，给市民们观看，</p>

以炫耀帝国武力。</p>

但海面下面那团活动的阴影，带给他的压迫感，远强于博物馆中的死物，或者内港里臭气熏天的海兽尸体。</p>

琼森·古德忍不住轻声问道：“船长阁下，你召唤来的这头是什么海兽？”</p>

“...”</p>

肤色黝黑的船长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他也不知道。</p>

他所使用的这个召唤海兽方法，是他祖上流传下来的，</p>

在船长的一生里，只见过他父亲用过一次，</p>

他本人在此之前则完全没有使用过。</p>

能不能成功，他也没有自信。</p>

正当船长要将事情告诉这位年轻雇主的时候，</p>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p>

整艘四船桅大船剧烈震动了一下。</p>

甲板上木桶翻滚，水手们脚步踉跄，</p>

有了一年乘船经验的琼森·古德本能地伸手拽住甲板护栏，让自己不至于跌倒在地，顺着倾斜甲板滑落进海里。</p>

琼森·古德侧着头看向船长，只见对方将弯刀尖刃插进甲板里，稳住身形，那张沉闷严肃的脸庞同样有些苍白。</p>

“全体就位，准备攻...”</p>